张子安从飞玛斯身边站起来,问道:“请问这次表演结束了么?”
冯轩这才如梦方醒,赶忙说道:“结束了。”
飞玛斯听到这句话,一翻身从地上坐起来,张大嘴巴急促地喘息着。它刚才为了装死而憋足了一口气,体内有些缺氧。
冯轩、聂远、盛科还有助理,以及在场的保安员,全都沉默地交替注视飞玛斯与张子安,不知道要用什么话语表达此时的心情尼玛这也太神了,这狗是怎么训练成这样的?
张子安忘不掉刚才自己所见的一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飞玛斯的眼神会如此像那只死去的广茜土猎?
良久之后,冯轩按捺住无比复杂的心情,长吁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看这步测试也可以至此为止了你的意见呢,聂主任?”
名义上是由冯轩与聂远共同主持试镜的,所以冯轩还是要给聂远一些面子。
“我没什么可说的,冯导你说了算。”聂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飞玛斯装得实在太像了,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好,那咱们接下来要转移到后院。试镜还差最后一步就结束了,不过这步很难,你的狗甚至可能在测试中受伤。”冯轩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压皱的西服,对张子安说道。
张子安心里一紧,担心地望了望飞玛斯,而它则无畏地回应,像是在说:“放心吧,没问题。”
“你知道,我们这部电影的名字是战犬,是一部表现边防战士驯养的警犬在扫雷、缉毒和打击跨国犯罪等行动中英勇作战的电影。电影里免不了会有一些敌我双方交战、飞车追逐、荒野遇险、穿越雷区等惊险场面,而在这些场景中,又要大量动用烟火和爆炸特效”冯轩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确定,作为主角的狗必须有胆量、有定力,不能一看到火焰和听到巨响就吓得夹起尾巴逃命,你明白了么?”
张子安这才明白,为什么剧组对警队的警犬情有独钟,原来是看中了它们曾经参加过真正的执法行动,定力和胆量超过普通的德牧。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挑选到能令他们满意的狗,这说明接下来的测试十分严苛。
“我明白了。”他点头。
冯轩赞许地说道:“前来参加试镜的狗,十条里往往只有一条能进入到最后一步,你的这条狗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希望它能顺利地走到终点。”
助理递过来一张纸,交给张子安,“请签署一下这份免责声明。”
张子安大略扫了一眼,无非是说自己是自愿参加测试的,明白测试中可能遇到危险,剧组对测试中可能出现的受伤甚至死亡状况不负任何责任。
面对这份生死状,他犹豫了片刻,把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小声地念出来。别人以为他是有这个习惯,其实他是念给飞玛斯听的。
飞玛斯没有任何犹豫,大声地汪了一声。
张子安一咬牙,在落款处签名并写上日期,交还给助理。
“好,我们走吧。”冯轩满意地说道。
助理抱来了两件跟盛科同款的绿色军大衣,冯轩和聂远披上军大衣,对张子安一招手,当先而行。
盛科这时候反倒替张子安担心起来,他拉着张子安落到后面,低声说道:“能行不?不行可千万别勉强啊!这只狗这么通人性,如果它是我的狗,我可舍不得让它去冒生命危险”
张子安摇摇头。他心里也没底,但飞玛斯执意要这么做,他只能尊重它的意志。某种意义上,他能够理解飞玛斯。他无法想象忘记自己是谁会是什么样的体验,自己过往人生变成了一片空白,自己姓甚名谁,父母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全都茫然无知,这一定是非常痛苦,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无法确定,所以飞玛斯无论如何也要找回自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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