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凡一皱眉，“还得念啊？”

    他的记忆不由得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三四岁，却在父亲的教导下识字念书……现在想来，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虽然心中想着，他还是念了出来：“昔日，父携余游于苍梧山下，余见……”

    随着他开始诵读，郎朗的声音传开，那书册似乎远离了自己，周围都变得缥缈了起来，令林凡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玄妙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像是御风轻舞，又像是乘舟逐流，那是一种自在逍遥的感觉。

    他的内心空旷而自由，清晰地感应到了世间万物的玄妙，朦胧之间，林凡似乎游于天地之间，又仿佛进入自己的心境之中，那是一种无法表述的美妙感觉。

    在这种状态下，他可伸手摘星，也可海中捞月，无所不能。天地万物，随一念生灭，自己仿佛化为了主宰。

    “……身意念心，与天相通，极唯物之境，极唯我之境，极唯心之境，极唯一之境，是为心道生，心界成。”

    书册翻完，林凡轻轻合上它，放于桌上。

    他坐了半晌，这才站了起来，在空冥树下漫无目的地走动，耳边好像依然回荡着自己的朗诵声。

    那声音仿佛天地之音，响彻他的脑海，响彻他的内心，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凡才浑身一震，从那种神奇的状态清醒过来。

    “我……”他刚开口，却不由得一怔，“我是谁？”

    “心，是什么？”

    “心道，又是什么？”

    “……”

    一个个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涌上心头，林凡感觉自己忽然懂得了很多东西，却又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惑。

    那是一种极为抽象的感觉，比他感悟的虚空奥妙都还要玄妙，让他沉醉无比。这是一条探索生灵自身的道路，却又似乎不止于此。

    天地宇宙，孕育万物生灵，生灵本身就是天地法则的外在显化之一。

    无论是金属生命、灵类生命、机械生命等，这些是实质化的外显。而在这些实质对面，却是难以被察觉的精神一面，这一面不在天地间，而是隐藏在万物生灵的心灵之中。

    “这就是心灵法则。”林凡忽然有些明白，“难怪，难怪虚祖气功师一脉的修炼，根本不受法则不全的影响。”

    因为感悟心灵法则，就是感悟自身！每一个生灵都自成天地，本身就是完整的！

    难怪，难怪虚祖对外传出散打家与柔道家两脉，却唯独不传气功师一脉。显然在他们看来，在这个法则不全的神界，若是修炼到神级极限，心灵法则才是最强大的！

    “可惜，又有几人能达到那个层次？”林凡不由得心道，“而且……强大的不是法则，是运用法则的人！”

    心念及此，林凡稍微收敛心神，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书册上。

    《唯心录》。

    这是冷城取的名字，而林凡也曾得知，冷城感悟的部分心灵法则，正是“唯心”奥妙。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拿在手中，这次没有再诵读，而是默默翻看起来。

    ……

    太阳初升，驱散无尽黑暗，但夜里的寒意，却依然笼罩天地间。

    某一刻，那爬上城头的太阳忽然变得朦胧起来，仿佛穿上一层缥缈的紫色纱衣。

    那紫色纱衣扭曲了一下，在天边留下一道炫目的紫气，眨眼便到了索喃的上空。

    紫气消散，一个身穿紫袍的白色须发老者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童子一男一女，一青袍一白袍，都好奇地看向下方的凡人城池，憨态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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