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么我们就是友非敌了,都统大人,这便请出来受我赵得胜一拜!”
张梦阳苦笑道:“我说大黑哥,你弄来这么多的破树枝子,有的还那么粗大,横七竖八地从地面上直堆到洞顶,你让我怎么出去啊?”
“这个容易!”说着,赵得胜便走上前去,挥动起手里的刀来,对着那些树枝树杈橫一下纵一下地劈砍起来。一会儿功夫,那些本来支楞着的枝杈,便都散落在了一旁。
赵得胜将其中几个较粗大的抽了出来,顺在坑道的一侧
。然后站直了身子,垂下了手中的绣春刀,恭敬地说道:“赵得胜如蒙大人不弃,这就请过来一叙!”
张梦阳也确实在这坑道里待得憋闷了,闻言也不再顾虑,淌过那余下的横七竖八的枝叶,走到了赵得胜这边来。
不曾想他刚一过来,赵得胜立马将手中的钢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喝了声:“别动,敢动一下黑爷我把你的脑袋搬了家!”
张梦阳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着黑厮还留了这么一手。他心里知道眼前这两人处境的艰难,并不相信他真的会将自己动手杀了,因此脖子上虽然感到凉森森的钢刀在侧,心下只觉得有气,然而却并不慌张。
“赵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刚才不说得好好的么?难道你还怀疑我会暗算你不成?”
赵得胜侧起耳朵来仔细地听着,半晌仍不见洞的深处有何动静,方才彻底放下了心。他将手里的钢刀从张梦阳脖子上拿开,还刀入鞘。
而后向张梦阳抱拳致歉道:“大人莫怪,小人赵得胜身在异国险境,我个人的安危可以不计,但我这个……哦,这个妹子,跟随着我流落至此,我却不得不为她的周全考虑。”
张梦阳听他如此说,心下顿感释然,同时也颇能体谅到眼前这黑厮的心境。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身临险境而不顾个人安危,已实属难得,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留个心眼儿,更加算不上什么过错。
张梦阳点点头说道:“赵将军果然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大丈夫,张某实在是佩服不已,又哪里会怪罪将军。”
张梦阳赞他“有责任有担当”,是觉得他身逢危难而能为自己的女人多所考虑,确实有大丈夫的品性,实乃是发自内心的赞他。
可赵得胜听在耳中,联想到自己趁混乱之机,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了前程抛弃了朝廷,哪里有什么责任担当可言?因此认定张梦阳是在有意挖苦于他,不觉羞愧莫名,两侧的脸颊隐隐地发烧。
赵得胜呐呐地说:“请问大人,您的大名如何称呼?”
“哦,我叫张梦阳。”张梦阳很随便地答道。
赵得胜说道:“原来是张都统大人。小人是大宋河北宣抚使童贯麾下的亲军马步司点检赵得胜。”
“知道。”张梦阳说:“在天开寺的时候,已经听你自报过家门了。否则我怎好径直赵将军长赵将军短的称呼你?”
赵得胜呵呵一笑道:“那是那是。”由于他们并未在洞中生火,天上的夜幕之中也无星月,虽在黑暗之中久处,也已经渐渐地能够暗中辨物。赵得胜近距离看过去,发现眼前的这位张都统,竟然是一身寺庙里的头陀打扮。再一细看,居然便是在天开寺的客舍中见到过的那个小头陀。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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