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良人。谁能有幸,错付终身?
———燕灼华
孑然一身,爱一个人,望尽毕生温柔眼神。剥去利刃,沦为人臣,我爱你明眸皓齿绝美灵魂。
———程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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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灼灼其华
大燕王朝,掖幽庭,罪人所。
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拼命挣扎着,踢掉了自己的鞋,不管不顾,形同癫狂。
——“放开本宫!”
——“让本宫触柱死!”
身后拉着她的侍从们被她的指甲划了个满脸花,个个的面孔都是绿底印红花。
“燕灼华那个小贱人!她想让本宫死!怎么死不是死!让本宫撞死算了!”
说着又要往墙上撞去。
周围侍从苦着脸,顶着一张张被挠花了的脸,赶紧再次将她按住。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对男女并肩走入。
“还没闹够啊!”女子皱眉。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提议道:
“我看干脆我们帮她选一样送她上路得了。”
他望向那边的地上,只见三个托盘里分别放了三样东西。
鸩酒一壶。
白绫三尺。
匕首一把。
“不行啊!太女明令,必须她自己来选。”
“啧啧……”
“算了,太女的烂摊子,还是让她自己来收!”
从罪人所穿越瓢泼大雨,梁知秋裹着一身凉意走入东宫汤沐殿,恭敬跪下。
“殿下,鸩酒、白绫、匕首,废后她一样都不肯选,非要自己用脑袋触柱,臣等拉都拉不住。”
隔着热腾腾的水雾,泡在水中的女子没答她,反对身后跪着给她梳头的两个侍女说话:
“松露、泡芙,孤的秀发自从用了御柔香膏后不仅柔顺还丝滑,你们可小心着点儿。”
妖妖娆娆的声线,音尾有几分嘟哝着撒娇的意味。
“知道了知道了!殿下的头发除了在西宫被废后搓磨时,其他何时不是像锦缎一样顺滑了?”
泡芙笑嘻嘻地回答。
梁知秋无语地叹了口气。
那边,狐狸耳朵尖得很,娇笑一声,姿态优雅地站起来,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一层薄薄的黑雾,遮住一双被汤池热气蒸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凤眸,鼻梁高挺,鼻尖却精致小巧,晶莹的水珠滴滴滑下,泼墨长发衬着肤如凝脂,诱人得很。
“你说,秦氏她非要撞死?”
美人撅撅嘴,如玫瑰花瓣般的唇微微一挑,慵懒嗤笑一声,音色华丽大气,风情万种,可末了,却带了些凉意。
“那就随她去。”语调从容不迫。
“太女?”梁知秋、松露、和泡芙齐齐抬头。
“她随便撞什么,是柱子墙还是豆腐,那都是她的自由。”
“但只要她不是因为孤赐的白绫、鸩酒、或匕首而死,孤就命人在她还没死干净前,把鸩酒给她灌下,把匕首插入她腹中,把她用白绫吊到房梁上去,再把她一家老小都剃发削舌挖眼去耳,做成人彘。”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炖鱼要取五脏削鱼鳞。
“殿下!万万不可啊!这样您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是啊太女!不说您会不会被大臣群谏,就是您还能承继大统,也会落个残暴之名啊!”
“那又如何?”
燕灼华挑眉,漫不经心,不以为然。
上位者的口吻,充满暴力的威胁性,又似乎带着见惯了暴力的淡漠凉薄:
“这个世界拼得本就不是谁最强,而是谁更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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