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骆释涵和骆子承站在围了防护玻璃的阳台上,能从窗边俯瞰脚下如蚂蚁移行的人们。
阳台上没有花,只种着简单的绿色植物,还放着几把舒适的靠椅和一张小桌。
没想到还有机会和骆子承坐在一个地方。
;昨天那个人为什么会过来?骆子承坐下,眼中明明灭灭。
;是他非要过来,说是来认错。骆释涵回答,声音微冷,如同在说一个死人。
李宗刚不过是个普通的企业管理层人员,若单单从他的生活上看来算是有钱人,后台也不错,所以才会这么嚣张。
但是放在整个社会里,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趋炎附势之人,算不上什么人物。
而这次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当他知道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摆平时,他怕了。
律师告诉他外界的情况,他的邢期会比他想得更让人绝望,而他的家庭也在惨遭打击。
巨额的赔付费用,公司落井下石的高层人员,还有他们背后没有人背的黑账,正一笔一笔算在他的头上。
不少他以前得罪的、踩在脚下的、污辱过的、陷害过的,正搅得他家里鸡犬不宁!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所以他决定用别的办法,开始思考怎么减刑。
他不断认罪,这么几天,悔过书都写了好几万字。
最后他说要向被害人家属道歉,申请出来一次。
估计是他闹得太凶,还以不同意就一直磕头,直到流血而死这种方式,逼迫看守所的人妥协,同意打电话询问被害人家属意见。
接电话的是骆淮。
他自然不许,但是警察将他的现状转告给骆淮,说你们要是不愿意见他,他跪在门外就行,说是要减轻自己的罪孽。
局里的人也怕闹出人命,所以帮着说话。
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视尊严如粪土。
骆淮觉得他跪了,只会脏了医院的地!
但突然也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冷嗤一声:;他要跪就跪吧。
反正很快就会到真正让他赎罪的时候!
可是绝对没想到会惊了小宛!
骆子承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最后沉寂下去。
;这次你怎么回来了?骆释涵问,他相信有一部分是因为小宛,但是骆子承向来不是这么有闲心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吧,他虽狠但并非无情……
;没什么,只是回来……确定一些事。
骆子承说得隐晦,骆释涵也不好再问,望着外面的新楼错落,高耸栉比,觉得有些眩目。
;休息一下吧。骆子承看着他精神不济的样子,目光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声音平淡只道,;祈霂宛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有事叫你。
他的劳累这么显而易见,再不让他休息一下只怕会倒下。
骆释涵却很惊讶他的话,以往骆子承可不会这么;平易近人。
但是自己也确实应该休息一下了:;好,谢谢。
他将椅子放平,很快睡过去。
骆子承侧头看向房内的小人儿,可爱的脸蛋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渐渐红润起来的唇不停翻动,似乎在讲着什么开心的事。
她的手牵着床沿的大手,轻轻柔柔,漂亮明澈的大眼睛闪动着。
突然,她停下了说话。
应该是一个故事讲完了。
随后她只是默默看着床上的妈妈,最后还是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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