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第一。
红光出现时,岳武的笑容僵住了,触电似地瘫倒,哪里还有半分力气调笑、哪里还有一丝春风还能挂在脸上,全身苍白如雪。
白阳则直愣愣地串了起来,全身发麻,伸手接住了一条从南山飘来的飘着清香的雪白汗巾。南山的木桩距离凉亭很远,凉亭内的两人清晰地看到了南山的两人。
“原来是他。”在香满楼里,白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觉得自己忘掉了某个很重要的人,却想不起关于那个人的丝毫记忆。雁与燕从不分离,白阳想过燕也在身边,但是没有找出燕的化身。魂界强者,能够影响人的头脑。
岳武看着那汗巾,想起那日在香满楼内讲的故事,店小二就在楼下。
他的呼吸和心跳已经静止在了那一瞬间,脸色苍白如雪地望着将扬州包裹在内的红光,连摇头都忘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关注的那只黑鬼,而不是这个烦人鬼。这两人,很明显没有看过他的信,不会对他留情。
白阳则嘴角抽搐、眉眼成川地看向花红与风霄离去的方向,牙齿都快被咬进了牙床,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白阳与文摘日死战时,白阳藏锋入了雨滴,但是魂界强者的感知力通天彻地,岂能察觉不到藏锋?不是文摘日没有察觉,而是那老妪干扰了文摘日的感知。
他不是吓得,而是气得。白阳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南山的两人看着远处凉亭下的弟弟,贴在一起的脸笑成了花:
“嗯嘛,好弟弟,大姐一直在你身边哦。”
“嗯嘛,好弟弟,大姐夫陪你玩得很开心哦!”
“呀!弟弟生气了,快跑!”
“对了,不要问我们为什么感情这么好,因为我们是夫妻,嗯嘛,拜拜。”
几声腻歪的话响起又落下,两人见白阳脸色铁青,识趣地跑路,南山的天空的红光刹那消失,天地重归寂静。
昔日的南山,被夷为了平地,只有两个断折的柳树树桩。红影消失,枯木逢春,木桩缓缓升高,长高的木桩一点点枝繁叶茂。
南山,有了两棵树,都是柳树。
那恶心的亲|吻声与刺耳的笑声在白阳耳边回荡不散。白阳想骂狗男女不要脸,奈何人家是夫妻。
白阳冷脸看向岳武,嘴角嗪着阴冷的笑:
“我确实有一句话要对你说,只有一个字:
滚!”
白阳这一个字喊得很大声,充满感情。
说罢,一个孤寂的白影卷起二十盆菊花头也不回地背离扬州城而去。
扬州城最漂亮的两朵青花,都飘离了扬州。
——
夜间,月半,被老板娘捶成死狗的老板在香满楼里躺了半日才颤抖着爬起来,抖落一身老板娘遗落的橙光。
算盘声、翻页声还有杀猪叫声早早停下,老板娘已经回到了后楼。
香满楼后院内,狗窝似的矮屋在红木高楼黑色的阴影里等着他的死狗回家。
老板摇摇晃晃的走向后院,龇牙咧嘴揉着屁股。这一次,是他十年来被家暴得最狠的一次。
这一次,也是十年来老板的眼睛瞪得最大、眼珠最亮的一次。
红木高楼,他只看三楼。三楼顶有水汽氤氲,氤氲着他偷窥了十年的妖娆人影。
老板还记得十年前,他和老板娘第二次分离半年之后第一次重聚的夜里。老板听见三楼水桶翻倒和流水哗哗的响声,紧张地一跃而起,爬上三楼。然后,在一声惊叫声中,出现了一道血泉。
那是他的鼻血……
今天,白天,老板的速度更快,一跃而起,一颗大脑袋探进窗户,贼眉鼠眼,将所有的疼痛都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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