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厌烦的叹了口气,把鸡头顺手扔在了院外,被一只野狗叼走了。
香菱就着一盆没倒掉的水盆洗了洗血淋淋的手掌,心灰意懒的对江氏道:“娘,等咱家有钱了,咱搬走吧,我想离老宅远点儿。”
本以为垒起了堵墙,两家不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会少些事非,没想到一样的糟心。
江氏沉吟道:“行,老王家在城里开了包子铺,从年初就开始张罗卖房子,八九个月过去了也没卖出去。药材要是卖上价了,咱咬咬牙给买下来,老王家在村子最西头,离老宅算是最远的了。”
想想刚才的事情 ,江氏也有些后怕,家里吃个啥都能闻着味儿,隔着墙就能骂难听的话,实在太烦人了,离得远些,也许日子能舒坦些。
香菱想起了去褚庄时看到的那座破败院子,问道:“娘,是不是与褚庄相邻的那座院子?”
江氏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座院子,院子挺大的,四间半土坯房子,咱娘四口人一人一间都能住得下,唯一的缺点就是相对偏些,离水井也远。”
香菱沉吟道:“没事,娘,没水井不怕,等咱有钱了,找匠人在自家院子里打个水井就成。”
香菱倒是挺喜欢那座院子,足够大,比现在这个憋屈的小地方强太多了。
香菱默默祈盼着人参能卖上个好价钱。
娘两个在院子里,香菱收拾着因打架杂乱的院子,江氏则给那只没脑袋的大野鸡拨毛。
院门笃笃敲了两下,江氏开了门,里正媳妇罗氏进来了。
罗氏从手心里拿了一颗糖塞给了香菱,把江氏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小叔子正在我家告状呢,那么大个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金生给讨公道。金生让我偷摸来问你,到底是咋回事?”
江氏的眼睛瞬间红了,无比委屈道:“你就别听他扒瞎了,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自打香菱去年遇到张仁后,我就下狠心让香菱跟长林兄弟学本事,夏哥儿养腿得吃好的,香菱捞了一条鱼、打了一只野鸡。寻思着昨天炖小鸡,今天吃鱼丸。结果,昨天鸡肉炖好了,让冬哥儿连碗带肉偷跑了;今天又来偷鱼肉丸子,兴许是天气热鱼肉丸子馊了,冬哥儿吃坏了肚子,小叔进院伸手打香菱,你说我哪能让他打孩子吗?”
两个人说话声音虽小,香菱却听得清清楚楚,险些没笑出声儿来。
看着老实巴交的江氏,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说的还挺严丝合缝的,为了自己今后打猎变得合情合理,编出了葛长林这个临时师傅来。
罗氏气得闷哼一声,她就知道,褚时来说的话不尽不实,现在听江氏这么一说,分明是三房恶人先告状,褚冬贪吃偷二房东西,吃坏了肚子反诬赖二房的东西不好。
罗氏心里有了底,想起了褚时来说起的“耗子药”的话来,问道:“褚时来咋说下耗子药呢?关耗子药啥事儿?”
江氏偷窥了女儿一眼,压低声音对罗氏道:“郎中叮嘱说,夏哥儿养腿要多吃点儿好吃的,我怕香菱和莲莲嘴馋偷吃,就骗她们说丸子下了耗子药用来毒耗子的,哪知道香菱这孩子心眼儿实,当着她三婶的面就嚷嚷开了......”
罗氏很不厚道的笑了,还真是恶人得傻人磨,王氏这种泼皮无赖行径,只有香菱这种虎实的傻妞来对付,听说打架的时候先是抡大刀后是剁鸡脑袋,把褚时来吓得都胆颤了。
罗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便告辞回家了。
香菱嘟着嘴道:“娘,你跟里正媳妇那样说我,人家定会寻思我净长个吃心眼儿了。”
江氏瞪圆了眼睛道:“人儿不大,耳朵还挺长,说你贪吃咋的?总比说你故意下巴豆粉,还故意吓唬褚冬下耗子药强吧?”
香菱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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