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并不能表示,章炳元胃里残留的食物,就是来源于戌正时辰送来的晚餐呀。”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殷子胥愈发听不懂了。
“除了戌正时辰送来的标准餐,顾公子来找章炳元的时候,也买了同样的一份。”萧籽术垂眸,盯着顾瞻的脚尖,道:“当晚,章炳元所吃的晚餐,正是顾公子带来的那一份。而且,吃的时间并非是在戌正以后。”
“那是在何时?”殷子胥一惊,急忙追问。
“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在酉正二刻左右。”萧籽术拉了张椅子坐下,继续道:“半个时辰之后,顾公子便拿起花瓶,趁章炳元不注意,砸向他的后脑勺,致其一命呜呼。这个时候,章炳元胃里的消化活动就停止了,如此,他所吃的食物就能够保持在吃后半个时辰状态。
接着,顾公子就下楼交代后厨于戌正左右将晚餐送到四号房。顾公子重新回到四号房,等晚餐送达后,便用牛皮纸袋之类的将食物装起来,带了出去,应该是在半路上找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将纸袋扔掉了。最后,于戌正一刻,准时赶往明德酒楼出席书友会,替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原来如此,顾公子,我们可都中了你的圈套了!”
殷子胥睨着神色有些慌乱的顾瞻,冷冰冰地道:“我们收到解剖报告,在你的刻意引导下,理所当然地认定章炳元是在吃完戌正时分送来的晚餐后半个时辰死亡,所以,从时间点上看,戌正一刻以后有不在场证明支撑的你,就被消除嫌疑了。”
“换句话说,我们都被顾公子给利用了。”
萧籽术弯了弯唇,眉飞色舞,又道:“顾公子果然很聪明,整个计划设计得也很精妙,但百密一疏,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被丢在畚箕里的生姜片。”
顾瞻一听“生姜片”三个字,咬了咬牙,眼角显而易见地抽动了一下。
“生姜片有什么问题?”殷子胥同样感到十分诧异。
萧籽术将包着生姜片的手绢一层层展开,平放在桌面上,道:“世子请看,如果这些生姜片是昨天晚上戌正时
刻小二送上来的晚餐里面的,照理说,应该早就干得蔫掉了才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些生姜片还是比较鲜嫩的。”
殷子胥脑筋转得极快,听完她说完,闭眼沉吟片刻后,马上就跟上了她的思路,展颜一笑,“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顾公子把饭菜倒进纸袋里的时候,不慎将生姜片也一起到了进去,结果直到今天早上才记起来,于是,你便在家里切了一些生姜片,带在身上,陪同薛文松一起赶到了客栈。破门而入后,你便趁机将事先准备好的生姜片丢进了畚箕里。”
“世子请休要胡言乱语!小生不曾做过这些事情!”
顾瞻听得坐不住了,登即站起身,恼羞成怒。
怒意,使得他精致漂亮的五官和脸上每一抹颜色都浓郁了十分,眉峰更是浓烈的好似燃烧了起来,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拳头紧攥着。
“放肆!你竟敢这样跟世子讲话!”聂茯苓柳眉倒竖,扬起醋钵大的拳头,就要砸扁他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
“婉儿。”殷子胥摆了摆手,及时制止了聂茯苓的暴躁举动,盯着眼前这个美貌足以与自己相抗衡的少年,微微一笑,“顾公子别着急,本世子话还没说完呢。”
顾瞻浓眉一蹙,被身旁的捕快强按肩头,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你之所以要将生姜片遗留在现场,正如你当初所言,章夫子平时并不喜欢吃生姜,因此都会特意将生姜片挑出来扔掉,你与他关系密切,自然了解他这个习惯,所以,你给他买的那份晚餐,里面并没有放生姜片,而你之后预订戌正时送来的那份晚餐,刻意要求厨师加了生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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