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洪此番雄论非本人所得吧?”徐泽打断朱武道。
“咳咳——”正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状的朱武差点噎住,好不尴尬,“主公果真明察秋毫。”
废话!你既精于阴谋算计,又知天下大势,还能掌握如此多的朝堂机密,如此大才盘盘,怎的还会流落此地当这毫无前途的山贼?
见徐泽没有怪罪之意,朱武这才小心解释道:“武愚钝,工于算计却拙于大势。但能预见天下大乱之征的才智之士却是甚多,早在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方士魏汉津便言‘不三十年,天下乱矣’。”
“后有学官孟翊,有古学而精于《易》,受蔡京推崇,任太学学官,曾与京言‘本朝火德,应中微,有再受命之象,宜更年号、官名,一变世事,以厌当之,不然,期将近,不可忽’(简单说,就是宋朝国运不好,搞不好会中途夭折,必须改年号官名之类),蔡京听了后却不高兴,指责孟翊切勿乱言。孟翊未听蔡京的警告,在文德殿大朝会散朝之时,突然于班中拿出一轴献于天子,其所画卦象便是与蔡京所讲之事,皇帝厌孟翊妖言惑众,龙颜大怒,编管孟翊于定州,武和孟翊毗邻而居,有幸拜入其门下,由此得知众多朝堂秘辛。”
真有这号人物?徐泽有些好奇,问:“令师可曾言大宋中微和再受命之时?”
“先师于今年正月辞世,辞世前曾言‘十五年左右,卦象必应’。”
犹如平地惊雷,徐泽呆立当场。
今年是公元1112年,十五年后,不正是公元1127年的靖康二年么?这一年,只看年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非施大爷搞错了,这方世界不是真实历史,而是玄幻位面,竟然真有这般能算尽天命的大能?
如果真有天命,自己一介凡人,又凭什么逆天改命?
徐泽毕竟受过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片刻功夫便也释然了,来都来了,怕个球,人死鸟朝天,被什么鬼施耐庵丢到这方世界自己都不曾怂过,还怕这虚无缥缈的天命?
没见刚才朱武侃侃而谈半天大宋的各种弊病,说不定那个孟翊就是凭着这些问题,推断出大宋将于十五年内中微的,如换成自己身在朝堂,能有这么高远的视野,也……
好吧,也无法推断大宋的具体危亡时间。
“元洪既得令师真传,想必也会卜卦吧?”
“呃,不敢欺瞒主公,武的确得孟师《易》几分精髓,不敢说窥破天机,寻常事也能算得七七八八。只是不知为何,自半年前开始,卜卦之术就越来越不灵了,武最后一卦便是应在这少华山,此后脑子便一片混沌,竟然连曾经的好多事也想不起。”
有意思,朱武乃定州人,陈达籍邺城,杨春则是解良人。
徐泽读水浒时,还纳闷三个河北、河东人,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到华州落草,原来中间还有这段曲折。
还有,半年前,可不就是自己穿越到此方世界之时么?
“元洪既知天下将乱,对如当今局势应有深思,可有教我?”
朱武苦笑,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谋篇布局确非武之强项,我仅知天下将乱,宋室不可扶。它朝或可入仕、掌军,谋一方军政大权,待乱起时振臂一呼,或力挽狂澜,或割据自守。本朝则绝无可能,且不论文武入流为一方统帅何其难,即便能做到,也无法使军为私有。”
“何况,如今军队已无可救药,制度在此,即便有三五千人,也只是空费钱粮罢了。即便如折、种、杨三家将门,名为宋臣,在其辖地却是威福自专,但对朝廷却丝毫不敢有非分之念。”
“以武之浅见,或可先集合我等不容于官府之人,占山据水,平时打家劫舍,练就一支悍勇可用之兵,日后再利用花石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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