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路楼梯向下——时无不是路痴,可是马甲是。
以江户川乱步的智商,只要他想,他看一眼也会记住路该怎么走的。只是他不愿意去做这种繁琐的事情而已,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就够了。
时无无法视物,因此对于外界的改变会更加敏感,会更加关注自己所在的位置改变。
他会记住自己走到了哪里,回去的路又是如何。
——不过,这是最开始几天他会做的。后来一直被江户川乱步牵着,哪怕只是天台的这点距离,江户川乱步也从不会让他一个人走。
因此,时无就丢弃了自己那让人惊羡的大脑,完全将这份工作交给了江户川乱步。
毕竟说实话,虽然他本人不是路痴,可是托了马甲的福,他发现平时什么推理不会让他疲惫,反而是记路让他更加心累。
这份工作不用自己来,他反而松了口气。
时无也从来不会问江户川乱步我们要去哪,这是对于江户川乱步之前说要做自己眼睛说回报的一份信任。
只不过,平时侦探社内部也就算了,他们两个单独外出真的没关系吗?
事实证明,没有关系。
平时江户川乱步就喜欢乱跑,大不了找不到路的时候打个电话给侦探社就行了嘛。
除此之外。此刻的侦探社,大概没有多少人愿意看到时无。
并非是讨厌时无了,单纯的是……在看到那样的记忆之后,现在除了江户川乱步之外,还有谁能平常的态度对待这位“乱步先生”呢?
就算是江户川乱步自己,也不能做到。
不说其他,光是那一句为什么不夸夸我——这种孩子气的话语,轻易就让福泽谕吉陷入了沉默。
毕竟,江户川乱步本就是会为了福泽谕吉一句夸赞,而去做原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的人。
没有人敢细思那些回忆中包含的意思。
时无不太清楚江户川乱步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只是这么被牵着手走路的感觉不赖。
而且平时江户川乱步总是笑嘻嘻地和他搭话,让他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这样子沉默地牵着他,身上甚至带着憋闷的气恼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时无就算恢复了记忆后也不会轻易能想起来的时间里,也有人这么做过。
那个时候,牵着他的那个人是在生气,不仅仅生他的气,也在生自己的闷气。
可是就算生气,也依旧牢牢地牵着他的手,死死的、非常用力的,明明嘴里吐露出的全是恶言,可是从不会松开牵着他的手。
时无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看不见,可是依旧将自己的“目光”落点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中。
那只手似乎要更加稚嫩一些,却并不细嫩,带着厚厚的茧子(虽然自己的手也大不了哪里去),可是明明是那么纤小的手掌,却能带给他无穷的安全感。
现在的江户川乱步,手掌也宽厚不到哪里去,从未干过重活的他,手掌中没有茧子,少年人的外形也无法给他带来这种外表上的稳重。可是同样给予了他这种安全感。
‘哥哥……’时无动了动嘴唇,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无声喊到。然而背对着他的江户川乱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从心脏传来这份莫名的悸动,只在这时候出现了一瞬,轻易就消散了。等时无想去捕捉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找到刚才的感觉了。
“到啦!”江户川乱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置于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这一刻被打破。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只要不是在楼房夹杂的中间,也不是擂钵街那种特殊的地形,几乎在哪里都能看到大海。
武装侦探社的位置本就轻易能看到,平时耳边也会经常听到商船的鸣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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