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心一边看书一边照顾张茂财。

    张茂财这一觉一直睡到将近子时才醒过来，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腾的一下翻身起来，四下一看是在客栈才放心，抬头一看杨同心坐在看书，哎呦一声，连忙下床，杨同心笑道：“醒了，喝口茶漱漱口。”

    张茂财端起茶碗咚咚灌下，长出一口气，充满愧疚：“东家，怎么好让你伺候我呢？”

    “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喝了一斤多名仕青。”张茂财得意的伸出一根手指：“开始昌德裕的伙计还提防着我，一问三不知，后来半斤酒下肚，那话匣子都打开了，连伙夫克扣他们窝头都说了，哈哈。”

    “那你说说，都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了？”

    “东家。”张茂财挪过板凳坐在杨同心面前，说道：“昌德裕在咱们本地最大的客户有三家，两家在朱仙镇，一家在开封，山东临清州有五家大主顾，他们之间都订了契约，由昌德裕给他们供货，价格怎么定的，那几个伙计也不知道，不过量都很大，寻常两个月就要进一批粮食，主要是大米和小麦，数量大概在五百石左右，由咱们县内的车马行负责送到开封然后转到朱仙镇。”

    “山东那五家是上门取货，他们派人从山东过来取货，走的是水路，也是两个月就要进货一次，数量在七八百石。我还打探出一个消息，前几天昌德裕的三账房偷偷捞好处被二掌柜于东海抓个正着，这三账房是三掌柜谢贤良的妹夫，那几个伙计说这两位掌柜面和心不合，二掌柜就故意把事情闹到大掌柜面前，大掌柜崔高昇扣了三账房半年薪资，谢贤良脸色难看的很。东家，你看昌德裕在本县粮行里算得第一，不过他们内里不和，我琢磨他们还真不一定是咱们的对手。”

    “昌德裕这些买卖都是经过葛掌柜的牙行么？”

    “不全是，山东临清州那些上门取货的，走得是葛掌柜的牙行，往开封、朱仙镇的走得的是开封府的牙行，没有经过本县牙行，好像说有啥规矩，我也弄不懂。东家，你看我这差事办得咋样？”

    “不错嘛，这顿酒没白喝，长进不少。商行若是内里不和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一个商行想要生意兴隆，内部必然要团结，否则将来早晚生出祸患。上到东家下到伙计，互相之间最难得的事就是信任二字，而要对得住信任二字，却非常之难。人谁无七情六欲，看到金银财帛放在面前唾手可得，能守得住心性的人不多。我估计昌德裕这两位掌柜之间就是因为银子，才闹得面和心不合，这一条对咱们来说很重要。你接着往下说。”

    “没了。我就打听出来这些。”

    “你就没想想用什么谋略对付昌德裕？”

    “我一个长随，想那些干什么，自然由东家和孙掌柜谋划，再说就我这点能耐，出得还不都是馊点子？”

    “你啊。”杨同心放下书，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调教张茂财才好，他摇摇头：“算了，明日你接着去其他粮行套近乎，不要太张扬，然后把你打探来的消息都告诉孙掌柜，让他做准备。”

    “东家，你要截断昌德裕的主顾？这好像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

    “我是觉得既然比能耐，就明刀明枪明着来，这些背后手段好像上不得台面，嘿嘿，我就随便说说，东家要是不愿意听就当我放屁。”

    “茂财你干货郎的时候，要是有同行买卖就是压你一头，你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压价、拉客户、实在不行就传闲话，嗷，东家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买卖场上不弄些手段是不行的。”

    “古人云兵者诡道也，意思是说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谋略。这话换到买卖行里其实一样，不弄些阴谋诡计是不行的，就说昌德裕和其余粮行掺假这件事，既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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