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方虽然年纪不大,但他是管家文叔的小儿子,从小在黎府中长大。
自他十四、五岁的年纪,便跟在黎敬生后边东奔西跑,大江南北各处都去过,见过的世面不少,知晓的礼数也颇多。像今日这般急匆匆追在黎雀儿身后的行为,按理说他不会做出来。
不过黎雀儿此刻心中暗恼,是以并不把后头明显不正常的的脚步声放在眼里。她一个人继续走进了宿溪院的院门。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棠叶倒是停在院门外,皱眉不悦地瞪着已经赶上她们的黎方。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黎方哥,你不在老爷身边伺候着,追着我们跑什么跑?”
黎方没有答话,反而觑起眼睛四下看了一圈,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在,竟鬼鬼祟祟地上前几步,欺身到了棠叶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余不到五步宽。
他的动作实在诡异,脸上的神情更是一副打算要做坏事的样子。
棠叶赶忙往后退入宿溪院中,并且即刻掩上院门,仅仅将自己的头露在院门外。
她一脸戒备地盯着黎方,不解又不安地大声询问他的来意。
内院的孙妈妈听到她的呵斥声,以为是周节妇那边的经衣又过来找碴子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两个小丫环,快速跑到院门前。她见棠叶半截身子已经进了院子,脑袋却夹在门缝里,不禁微微一愣。而后她就吩咐两个小丫环各守在棠叶一边,自己则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棠叶的后背。
“你这丫头,又泼皮了!这又是跟哪个院子里的丫头在闹,还不快把头收回来!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没规没矩的。要是被夫人那边的人给看见了,可就有得说了!”
棠叶忙喊冤枉。
凭着孙妈妈等人也在,她的胆子大了许多,便把院门打开,指着外面的黎方,将他刚刚的古怪举止说了一遍。
孙妈妈一听,就把矛头对准了黎方,正欲指责他一番,他竟然推开棠叶,胆大包天地闯了进来。孙妈妈和棠叶几人可是头一次遇着这种事,全部愣在当场。
黎方也不解释,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布包,将之递到孙妈妈的手里。
“这是老爷叫我拿过来给小姐的,你们快收好。”
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话,他又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院子,一下子就跑得没了踪影。
孙妈妈和棠叶她们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在外头飘了一会儿。
之后,首先反应过来的孙妈妈打开了包得十分严实的布包。
布包一被打开,她们几个的表情却比刚才更加呆愣。
原来那布包中竟包着几锭闪闪发亮的银坨子,有五十两之多,是黎雀儿月例银子的五倍,也是她这次制衣费的二倍有余。
棠叶顿时笑眯了眼,把黎雀儿气恼地从兴秋阁里走出来的事情告诉孙妈妈,接着又说:“老爷肯定是怕小姐真的生气,所以叫黎方哥送了这么多的银子过来。”
孙妈妈瞟了一眼棠叶脸上过分晃眼的笑容,没有说话。
她转身走进内院,进了屋子。
黎雀儿不在花厅里,她现在趴在卧房外边的露台凉榻上,两条胳膊枕在额头下,看起来似乎是在睡觉,但她的手指头却仍然一下下地敲击着榻沿上的木条框子,显然是在生闷气。
孙妈妈嘴边立即绽出一丝笑意。
她清了清嗓子,忍住笑声,再坐到榻沿上,把那包银坨子放在黎雀儿的手指边。
指尖突然碰触到沁凉的物件,惹得黎雀儿猛地翻坐起来。她低垂着视线,目露讶异地看着那些银子:“奶娘,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节省些花销吗?你把攒下来的银子拿出来干嘛?”
站在露台门边的棠叶控制不住心头的雀跃,代替孙妈妈回答说这些银子是黎敬生特意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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