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偏院在深秋中寒冷异常,好在诊所的收入能够买取碳火取暖,下人也不曾为难。碳火燃烧着,橙亮的火焰跳跃,程儿安稳的熟睡着。
沈昭为他放入暖炉,拢了拢棉被。
如初瞧见程儿说的安稳,压低了声音,;小姐,王爷是什么意思啊?之前那么对你,现在又屡次解围,难道愧疚于总是误会您?
沈昭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翻找着拿出了针线。
;您拿针线做什么啊?
;不管出于什么,他两次帮我,我总得回报些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闻了闻紫苏香料的舒适香气,;我不愿意欠他的人情。
如初思索着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说的也是,那您打算怎么回报啊?
;我瞧着天冷他面色不太好,便绣个紫苏香囊。
;紫苏香囊好哇,可以缓解咳嗽。
沈昭打趣地看着她,;没想到如初精通医术。
;小姐别打趣奴婢了,奴婢懂得极少,也是耳濡目染。说完,将盏灯挪开过来,为沈昭照明。
她莞尔一笑,;多谢。
;和奴婢还说什么谢谢啊,小姐绣吧,奴婢在这里陪着小姐。
略带生涩的穿针引线,她顿了顿,;我绣什么好呢?
;这……如初眼睛一亮,;鸭子吧!鸭子多可爱啊,又好吃。
;鸭子?沈昭略微沉思,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可以。
说着便每夜绣了起来,直到半个月过后歪歪扭扭的鸭子才绣好。
这一个月阴雨连绵,盛京被灰蒙蒙的雨幕笼罩,屋檐滴下的雨水汇成了小水滩,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墙角的梅花长出了花骨朵,菊花被雨水打残,花瓣黏贴在湿润的地面上。
今日的雨格外磅礴,雨水重重拍打万物,噪杂的声音门窗也隔绝不住。
;小姐,你为什么非得今日送去啊?如初跟着沈昭迈出屋子,看着即刻被打湿的衣裙,皱紧了眉头,;雨这般大。
沈昭撑起了油纸伞,;我想尽快了解,你不必跟着,我自己去。
;小姐路上小心。如初一脸的不情愿。
打着伞经过庭院,来到正院,随从看守在走廊尽头,拦住了她。
;王妃恕罪,王爷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沈昭看向了禁闭的房门,;那我改日再来。
;王妃留步。芦笛上前道,;王妃自然可以进去。
旁边的随从面露疑惑,;可是……
他斜眼看去,随从立刻噤声。
;王妃请进。
沈昭并未多想,点了点头。
待她离去,看着她靠近王爷的房屋,随从不禁紧张,;可王爷每到这个时候都不准任何人靠近。
芦笛眸中暗涌涌动,沉声道:;王妃医术过人,说不定能够救助王爷。
;可万一王爷大发雷霆……
;若王爷的毒有药可解,大发雷霆又何妨。
随从看着他深沉的模样,不再多言,心中赞同。
这一切交谈沈昭自然没有听见,她轻扣木门,无人应答,门却缓缓开了缝隙。
推门而入,屋内虽燃烧着上好的碳火,仍旧阴冷异常,司北辰躺在床榻之上,全身被冷汗浸湿,忍不住微微颤抖,双眸紧闭,骨髓之中似有千万只蚂蚁不断啃食,疼痛难忍,脑袋昏昏沉沉像沉入挣脱不来的梦境。
恍惚之中,他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刚中毒之日,磅礴大雨无情拍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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