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木讷地坐在马车之中,由白礼贤驾着车,不疾不徐地朝着白家而去。
在马车的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仆从军,如若不是知晓的人,见此情形还以为马车之中坐在的是何等人物。
凤三策马上前,朝着吴法言隐晦地笑道,“在下还未恭喜吴大人,即将抱得佳人归啊。”
吴法言斜睨了一眼凤三,轻唔了一声,朝着凤三拱了拱手道,“还未谢过龙大老板,今日出力颇多,等待大婚之人,还少不了龙大老板费心出力。”
二人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凤三朗声笑了两声,眼见眼前的马车顺着乌衣巷的方向拐去,有些诧异地道,“县尹大人这是何意?”
吴法言停住坐骑,目光随着马车缓缓移动,直至车马消失到在视线尽头,方才回过头来道,“毕竟尚未大婚,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的。”
凤三嘴角轻笑,淡然道,“吴大人当真是正人君子,只是如此,难道就不怕未来的县尹夫人再次逃跑么?”
吴法言在胥吏的搀扶下,翻身下了马,抬头看了看偌大的府衙,摇了摇头笑道,“这一点,想必白家二公子比我更加看重才是。”
说完也不再理会凤三,扔下马鞭迈步跨门而去。
身后的凤三看着吴法言的背影,面上笑容敛去,看了半晌,方才转过身来,带着身后的仆从军快速消失在承平街中。
雪花依然状若无事地飘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包括城南受伤流民的哀嚎,雪影的冷酷,还有那些没有丝毫感情的战争机器。
即便是火炮那震天的轰鸣也没能改变任何的事实。
白蓁蓁再次回到了城北。
“九妹,希望你能原谅哥哥。”形单影只的马车碾压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也不知道白礼贤歉疚的声音白蓁蓁是否已经听到,反正车厢内从始至终就没有发出过声音来。
如果不是确定白蓁蓁还在其中,白礼贤都会认为此刻的车厢,一如此前一般空无一人。
一声悠悠的叹息从白礼贤口中发出,激起一股白气,又飞快消逝在漫天的雪花之中。
“二哥,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有着那么多的无奈?”白蓁蓁略带哭腔的声音从车厢之中传了出来,似乎是受了白礼贤长叹的刺激。
白礼贤伸手一挥鞭子,在空中扯出一个鞭花,刺耳的响声让前方的马儿脚程更快了些许。
“因为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东西。”白礼贤垂下鞭子,看着两侧大门紧闭的豪宅,有些垂头丧气地道。
“二哥,你想保护什么?”白蓁蓁有些发哑的声音仿若有着一股特殊的魔力,让白礼贤不由自主地深入其中。
“保护我们的这个家。”白礼贤幽幽的声音半晌方才想起,在乌衣巷空荡荡的街巷之中,显得颇为落寞。
“但你保住了么?”车厢内的白蓁蓁强忍住滚落到眼角的泪水,强提声音问道。
白礼贤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街巷,不由得沉默了。
“现在还轮不到我来保护,但终有一天,会由我来的。”白礼贤重新抬起头来,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这架马车上,车厢之中另外的一个人跟自己说过的话。
人,从出生便承担着这样那样的使命,所谓的快乐,不过是有人替你暂时扛着这份原本应该属于你的责任而已。
人生实苦,身在乌衣巷,难道便当真比城南的更加幸福么?
每次白礼贤看着城南的那些孩子满是菜色的面上洋溢出来的灿烂笑容,他便知道,自己比不过这些孩子,这种笑,他只在曾经的白蓁蓁身上见过。
随着吴清源的介入,这种笑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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