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实很好办,只消派人去驿馆,将我随身的包裹取来一看便知,我的官诰腰牌等物都在那儿放着呢。另外,闻巡抚你就不想想,若我没有相应身份,万申吉会如此忠心为我所用吗?”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也让闻巡抚再无法自欺,脸色更是唰一下就阴沉了下去。如果李凌所言是实,这事可就复杂了。
李凌其实并不想亮明自己是皇城司提司的身份,这一层身份固然能让他得到不少便利,但同时也有不小隐患。因为文官集团素来就有排外性,他们和武将是如此,对于靠着阉宦而起的幸进之人自然更有偏见了。
不过眼下这一局,除此之外没有更好选择,李凌也只能亮明身份,然后打铁趁热道:“闻巡抚,现在你还敢说本官无法把状告上朝廷吗?”
别说告到朝廷了,就是告到皇帝面前,都不是
什么难事明白这一层的闻铭虽然脸色依旧不善,气势却弱了许多,只哼声道:“那又如何?本官问心无愧!”
“心中有没有愧,与你有没有做错事完全不相干啊。若我上报陛下,说你挟私报复,还与罗天教贼人有勾结,欲害我呢?”
“害你?简直可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能让本官和罗天教联手?这等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了,朝中官员哪个会信?”
“看来闻巡抚你知道的还是不够多啊。”李凌笑了一下,“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些内情吧。我早在科举之时,便和罗天教某个重要人物有过仇怨,他们几次欲置我死地,却都被我一一化解,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之后,我又因缘际会在西南和罗天教逆贼有过一场正面交锋,帮助定西侯平定了当地之乱,更杀了数百罗天教逆贼。也正是因此,才发觉罗天教接下来会在江南闹事,陛下这才委派我前来应对。
“我想其中一些事情,闻大人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才会想着以我为饵,引出在金陵的罗天教逆贼。却不知凭着这些,能否证明我与罗天教早已不共戴天了?只要有人跟他们提出合作,被仇恨蒙蔽的他们必然会不惜一切,哪怕要折损一些人手。”
闻铭愣住了,心中的不安与顾虑要比之前强出许多。确如李凌所言,有些东西他是一早就知道了,正因明白李凌与罗天教有着仇怨,他才会想出这条计策来。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县令的复杂身份和过往,尤其是他还活着,又有皇城司提司的身份,想要反过头来污蔑自己确实有着相当的成功率。
李凌见他眼中露出恐慌,便再度加码:“我知道,只凭我一面之词,或许还是无法定你之罪,但是,闻大人你真觉着到那时只有我一人针对你吗?到了你这一步,门生故吏自然有许多,可政敌也必不会少。
“若你好好的,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举动。可一旦你出了事,露出了破绽,他们还会放过这等落井下石的机会吗?我不过小小县令,大不了不做这官了,拉你一起丢官也有得赚,你,敢吗?”
这一席话李凌再没有特意加大声音,而是说得轻描淡写,但给闻铭的压力却是前所未有的大,让他的额头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他是真个感到恐慌了。
是的,他现在可以借上司的身份罢了李凌的官,可然后呢?人家还有他罢不了的皇城司提司身份,还可以上报朝廷。至于直接杀了他灭口,后果只怕更严重,毕竟今日可是有许多人见到李凌进衙门的,他要这么死了,闻铭照样难逃干系。
思来想去,到最后,闻巡抚只能选择妥协。再不情愿,再不想在一个下属面前服软,可面对如此压力,也只能退让了。
所以在一阵嗫嚅后,他终于嘶哑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而已!”李凌眯着眼,盯着他,“巡抚大人你如此利用于我,将我和我身边的人置于险地,是否该表示歉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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