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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纸上谈兵

    赵佶愤怒地握紧双手,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羁傲不逊的八子赵棫,嘴唇哆嗦,一句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罢了,罢了,虎毒不食子啊!

    赵佶有种眩晕的感觉。这种感觉,最近频频出现,那是一种超脱一切的玄妙洒脱,甚至让赵佶忘了害怕,似乎还有些留恋。

    要是安宁在这里,八九就该捉摸该怎么给赵佶放血了,中风的前奏啊老赵!

    赵构惶恐地匍匐地上,抱紧赵佶的双腿苦苦哀求。刚才父皇身上散发的浓浓杀机,并非作伪。父皇一生都以仁慈示天下,可是去年开始,就经常陷入狂躁中,杀机频频。

    朱勔、李彦、梁师成一个个在这杀机中死去。而今天,父皇甚至要把这杀机怼上他的儿子们!在赵构看来,父皇如今的状态其实非常堪忧。

    顺着八哥赵棫的说法联想去,赵构赫然惊觉,去年以来的宫中诡异事情,也实在太多了!赵构的思绪,恍惚回到宣和六年的上元节。

    那时正当朱勔事毕,艮园新成,父皇忙里偷闲,御楼观灯。其下万众踊跃,忽有人跃出,缁布衣若僧状。以手指帘,对着父皇大大吼:

    “汝有何神?乃敢坏吾教。吾今语汝,报将至矣。吾犹不畏汝,汝岂能坏诸佛菩萨!”

    当时自己也在父皇身边,眼见众人失措震恐。还是自己命刘琦亲捕执之,僧又曰:

    “吾岂逃汝乎?吾故示汝以此,使汝知,无奈吾教何?尔听汝苦吾,吾今不语矣。”

    这厮竟敢当面指责官家?于是李彦使人棰掠交下,又加炮烙,略不一言,亦无痛楚状。父皇益愤,召羽士宋冲妙视之,奏曰:“臣所治者邪鬼,此人也,臣所不能识。”

    因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父皇心情大坏,为罢一日之欢。赵构如今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僧人为何要自寻死路?

    而父皇那样一生信奉道德的人,为何要对他一个僧人如此残忍!如今想来,还是因为北伐失利后,父皇对金人的畏惧,已深入内心,才以极端的方式来报复和发泄。

    安兆铭就说到他出使的趣事,北地供奉佛门极为殷勤,可是对道门却极为冷落。而且他们不看度牒经文,只看光头就是和尚。害的许多道门人物,也只能梯度去做个假和尚。

    以此处观之,他佛门大约是与北朝结盟了。现在宋金盟约有失,他们派出细作、死士过来兴风作浪,不足为奇。安兆铭的说话轻松,可话语里总是透着冷漠。

    自己当时可是直接怼他,别再想灭佛那摊事了,你又不是道士!

    此外又说楚州有卖鱼人孙姓,颇知人灾祸,时呼孙卖鱼。上皇(徽宗逊位南逃回京后的称谓)闻之,宣至京师,馆于宝箓宫道院。

    一日孙卖鱼怀蒸饼一枚,坐一小殿。时日高,拜跪既久,父皇觉渐馁,孙卖鱼见之,即出怀间蒸饼,说“可以点心。”父皇虽讶其异,然未肯接。

    孙卖鱼云:“后来此亦难得食也。”时莫悟其言。自己也将此事说与安兆铭听,但是他却甚是不以为意。安兆铭说那孙卖鱼的言行,不过故作姿态而已,未必就很高明。

    如今宋金局势这个样子,朝中大小臣工又有几个真看不透的?只不过官家近来脾气暴虐,有些臣工不敢当面劝谏,却又不吐不快,只好找些极端的事情出来影射而已。

    而且谁都知道,一旦大宋消亡,人人皆成亡国奴,帝王也难例外。“难得食”又算什么?他们将来还要去金国上京,却连人都做不成呢!

    安兆铭甚至笃定说,去年那个作死的和尚。一定是大相国寺里的临时工装扮,就是天天给大相国寺打零工的那种人。

    他本来想要充一下好汉,得些好处,没想到却搭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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