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吗?”
尹羲道:“不是。我听母亲说,我的便宜爹淮安府人。当年秋闱时来了金陵,跟我娘生了我。”
李煊微笑道:“原来你要去找你爹,你爹考过秋闱,那他是个秀才还是举人?你认祖归宗倒也挺好的,也未必会比不上明霞山庄……”
至少对朝廷来说,读书人的地位比武林世家要高,就算明霞山庄的势力更大,朝廷还是要分士农工商,秀才或举人属于第一梯队。
尹羲嘻嘻一笑,支着下巴说:“我才不是为了所谓的认祖归宗。我要那只老畜牲连本带利将钱还给我娘。他应该是个举人,在淮安总有些脸面,最适合身败名裂了。”
李煊瞠目结舌,说:“可他是你爹……”
“养过我、爱过我才叫爹,那是老畜牲。如果真有天打雷劈这种事,前头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人,应该轮不到我。断了老畜牲的名声,最好被革功名。”
“可是这么做于你有什么好处?”
“于我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你或者张兄不要想着施恩于我,让我效忠你们主公了。我这个人连亲生父亲都不会认的,要我事老畜牲为父当个孝女是不可能的;同理,我也不可能在你们主公之下当个遵守规则的人。但我祝你们马到成功,如愿以偿”
李煊这才明白,她以为他在施恩于她图谋招揽。
李煊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突逢变故受了刺激吗?”
尹羲确实是穿来才改变转迹的,这也算是“突逢变故”。
“我就想过不一样的生活。这个社会的规则是别人定的,男尊女卑、高低贵贱,别人做了这些规则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
李煊发现他和她之间的鸿沟远不止他已知的,他从前的权欲之梦与她像是互相排斥的两个极端。
李煊不愿多想,却忽道:“其实……我……我也许是羡慕你的。我也恨我父亲,可是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搞他。”
“你为什么恨你父亲?他没有骗你娘的钱又完全不管不顾?”
“怕是差不多。我父亲也是一个……老畜牲。”
“啊?”尹羲是真的惊讶,因为这个时代敢这么称呼父亲的人绝对比熊猫更珍稀,“你爹干什么了?”
“他……他间接害死了我娘。他在娶我娘之前就……就有……相好,还生了孩子。”
尹羲奇道:“那么令堂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李煊道:“我祖父求了先帝赐婚。我母亲在嫁他时估计就没有斗志,她厌恶、排斥这段婚姻,可是她无力改变,一直在逃避现实,只会软弱地退了又退,最后还退到娘家,死在娘家。所以,我见到你,虽然……虽然叫你恶女,我喜欢你的自信,喜欢你的好斗。看到我母亲的眼神时,只会觉得一阵压抑又悲苦的情绪,她好像在告诉我:‘对不起,娘无能为力,娘保护不了你,都是咱娘俩命苦,认命。’你不一样,你面临的事儿比我娘当时还要难堪,你眼里的神采却告诉我:‘我是最高贵的人,我能做到,我的命运由我主宰。’这种感觉真好,我小时候就在摆脱老畜牲给我的噩梦和母亲给我的抑郁软弱,那时候很难。”
李煊对张昭都没有说过他对母亲那种不好的感觉,这时竟然对尹羲说起来。
尹羲问道:“你那时候几岁了?“
“不到十岁。”
尹羲怀着同情:“那爹那么渣,娘这么软弱,你又那么小,确实挺难的。你娘是皇帝赐婚的,拉起虎皮整起小老婆总行?”
“哪那么容易?老畜牲总是护着她。”
“那就先潜伏示弱麻痹老畜牲,等他大意时集结行动人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突然发难就将小老婆做了,生米煮成熟饭。”
李煊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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