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友请,季某带路。”
阁内黑暗,两墙旁每十步点着蜡烛,他们进去后,季无咎又触动机关,关闭了那道大铁门。
尹羲暗想,倘若季无咎和管钟凌都不怀好意,这岩体之中是个绝佳的杀人之地,她没有一分逃生的可能。
不但有两大高手,她伤还有两成未愈,并且这里显然是有机关的。尹羲和管钟凌跟随季无咎进来,每一个方位都是随着季无咎走的,不管踏错一步。
尹羲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别被他们看出来她在这时居然在想这个问题。
转了三个弯,又进三道门,他们抵达了一间石室之内。石墙上镶着铜制油灯,只见室内摆着数个乌黝黝的架子,架上供奉着七把宝剑。
尹羲无论是给季无咎回信还是当面给他报信,不过是她现在的生存之道,面实际上她并没有多高看他这位名剑山庄的庄主。
可是这时季无咎走到一个架子前捧下一个剑匣轻轻抚着,那神态显然已经忘我了。
尹羲才觉得她之前妄做小人,因为能像他这样专注敬畏的人,纵然不是圣母,也绝难只要遇上一个陌生的女人就盘算着害她。
季无咎打开匣子,那匣中放着一把剑鞘古朴的剑,他缓缓拔出,只听“锵”一声,一道寒光划过这间石室。尹羲都觉得骨头有点发酸,这是一个人类面对夺命利器的本能恐惧。
管钟凌情不自禁喝道:“好剑!”
季无咎道:“这便是当年家父的佩剑。”
尹羲奇道:“季大侠的剑没有陪他长眠吗?”
季无咎目中隐隐闪着一丝水光,说:“一世相伴之缘已经足矣,又何必让他老人家在地下还不安生?”
管钟凌奇道:“一个剑客死后也要剑相伴。”
季无咎道:“父亲除了剑,什么都没有。他以二十岁之龄挑战天下英雄,还打败了藏剑山庄,然而他修剑太急,终有隐患。”
尹羲微一沉吟,道:“可是太过激进,内功未跟上而自损?或者生了心魔?”
季无咎抬眼看向她,说:“尹小友为何会这样认为?”
尹羲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直激进练剑招,可见是有余的很了,内功却不足了。内外失衡是要出事的。如管大哥师出道家,一身玄门养气内功,以此为基础,所以不至于自损。管大哥虽然杀人无数,可是他做赏金猎人,或者行侠仗义,所杀之人必定调查清楚,杀人有立足点,管大哥便难有心魔。《周易-乾》曰:‘上九,亢龙有悔。’所以,为成名而常年累月决斗杀人,只怕是有所不妥的。”
季无咎沉吟半晌,看向这把剑,说:“二位认得这是什么剑吗?”
尹羲看那剑身似有篆体字迹,仔细辨认,道:“《史记·李斯列传》有言:【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这难道是秦始皇佩过的‘太阿’剑?”
季无咎讶然地看着尹羲:“尹小友好眼力!”
尹羲笑道:“传说中项羽抢劫阿房功,动用三十万人将秦宫宝贝拉出来,难道当时他把秦始皇的佩剑也带出来了。秦始皇当时已死,怎么没有将‘太阿’陪葬呢,这倒不像他了。
季无咎道:“秦始皇的剑,虽然是传世利器,可是杀气太重,秦二世而亡,多有不详。”
尹羲道:“这是王朝兴衰岂是一把剑左右的?还有传说昔日晋国攻楚,楚为弱国,楚王拔出太阿剑,就让天地变色,晋军全军覆没。这只是后人夸大其辞。”
季无咎忽道:“秦始皇得太阿,秦二世而亡。先父得太阿,名剑山庄兴起于先父,传于老夫,只可惜犬子不肖,学不到三四成剑法,门下弟子上百,有天赋者奇少。歹人窥视在侧,只怕老夫之后,山庄也要如秦陷于危境。”飘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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