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在温暖的香氛包裹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是层层粉紫床幔,外罩用金丝绣广玉兰的白色纱帘。
再环顾四周,室宇奢华,陈设皆是古瓶旧鼎,墙壁字画皆是唐晋宋元,又有绮窗丝帷,异卉奇葩。
这一切她再熟悉不过——这里是她的寝宫,也是夏贵妃的寝宫。
明月浑身的血液涌上头来。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见自己穿着白色织锦交领睡袍,腰上仍然系着不知道丢了多久的那串平安穗。
“如意?!如意?!”明月试探着唤道。
宫室的纱帐被撩起,一名女侍迎了上来。
“殿下醒了?”
明月歪着头看她:“你是谁?”
女侍长相端正,动作淑婉,下跪的动作比如意还要标准。
她恭敬垂首叩头:“奴是关苋,殿下忘记了?”
“关苋?关苋…”明月喃喃了好几声,“你是伺候我的?”
关苋未敢抬头:“是,奴一直侍奉殿下。殿下今天怎么了?”
明月默了一会儿,又摇头道:“不对,怎么会是你?如意呢?”
关苋又道:“奴伺候殿下十几年,未曾听说过‘如意’。”
明月一听这话,脾气瞬间上来。
她抬手摸了一样东西砸向关苋。
“放肆!如意伺候我十几年,你是哪里来的人,竟在孤跟前装神弄鬼?!”明月怒斥道。
烛台被甩到关苋的肩上,她一吃痛,头伏得更低。
“殿下息怒。”
关苋的声音带上害怕的哭腔,“奴实在不知道如意是谁。”
明月气得快要耳鸣。
她不理关苋,赤脚在殿内奔走。
“如意?”
“如意?!”
柴明月一声高过一声,女侍和内侍都被她引了过来。
“如意在哪儿?”明月抓过一个内侍问道。
那内侍模样约摸十四五岁,一脸敦厚老实的样子。
此刻他的领子被公主殿下拽在手中,却不敢逃离,也不敢触到殿下柔荑。
他哭求道:“殿下…奴没听说过‘如意’啊…”
众侍纷纷跪地道:“奴不识得‘如意’。”
明月见所有人都这样说,气得头晕眼花。
她一把将人推到地上,将众人的劝阻声抛在脑后,赤着脚就向外奔去。
然而,还未跑到寝宫门口,便远远见一轿辇被簇拥着入殿。
明月看着眼前的步辇停了下来,眼里渐渐有泪水盈满。
步辇上的帷幔被内侍左右掀开,里面的女子也整个露出来。
她一身宝蓝色宫装,边缘用金线镶绣祥云,粉紫腰带束起曼妙腰际,令身材优势尽显。一头青丝被朝阳金凤冠束起,两侧还缀了金玉流苏。她并未多戴首饰,只腕上一只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和腰间悬的一枚玉玦。
她与明月有七八分相似——肌如皓雪,眉如羽翠,明眸漾春,朱唇似樱。如此倾国倾城仪态,一直走到明月跟前步履之间却未有风动。
女子伸手将明月拥
进怀里:“我的乖宝…怎么哭了?”
她已经十一年没有抱过她了。
明月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表情不受控制地抽搐,泪水跟着潸潸而下。
“娘…”明月开口即是不成声的哽咽,“我好想你…”
此体质修嫭仪态超绝之人便是明月的生母夏贵妃。因其貌美非常,出行素来乘辇出入殿中,故外人不得窥其相貌一二。太清帝亦是怜惜她,所以玉辇直入内宫便成了夏贵妃的特权。
夏贵妃见她哭得厉害,挥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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