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月的大名,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别人只唤她公主,或者殿下。只有她的母亲才会唤她“明月”。
“明月…”他低低地唤着这个名字,声音竟意外地温柔缱绻。
柴明月看他脸上的绷带好似又渗出些血迹来,有些骇人。
她也不敢讲话,眼前这人脾气有些阴晴不定,她可不愿意惹恼了他。
“明月。”他又唤了声名字,突然伸出双手抱起她的双腿,将她高高举起。
柴明月被他吓一跳。
这人很高,她被他举起没了着力点,只能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来。
她的脸也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鼻子高挺,嘴唇薄而淡,紧抿时是一条两边弯弯的好看的线。
而此时他却笑着,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
柴明月看着这口整齐透亮的贝牙,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明月…哈哈哈…”他抱着她在陵寝中来回走动,吓得她哇哇大叫。
“啊!要撞上了!”她看着眼前的墙壁惊呼道。
然而就在快要碰到墙壁的时候,他猛然转身避开了。
这是个瞎子吧…这是个瞎子吗?
听说二郎神有三只眼睛,他会不会在哪里也长了一只?
明月看了看他额头眉心,入眼是一片光滑。
他抱着她走了好久,才将她放下。
他伸手将她楼进怀里,长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
他摸到了她翘挺的鼻梁,然后是细长的眉,圆圆的眼睛
,小小的嘴巴,光滑的脸颊。她好像长开了,应该比那时候更漂亮吧。
她一头青丝细软而长,在他的指间如丝缎一般张扬地流动着。
她被摸得有些痒痒,却不敢动弹。
“明月…”他突然开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柴明月对他态度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既然编了宫婢这个身份,就要继续伪装下去:“我跟姐妹一起逃出来的。”
姐妹?
萧潋蹙眉。他记得先帝只有明月这一位公主。
看他又开始皱眉,柴明月解释道:“将军,我是个宫婢,和其它宫婢一起逃出来的。外面那位叫萧让的少侠将我们从青楼中买回来伺候您的。”
听她这样讲,萧潋的面容逐渐扭曲。
“青楼?”他咬牙切齿道,“你被人抓进了青楼?”
柴明月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室女眷都充伎了,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小宫婢…将军不知道吗?将军不是本地人吗?”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
不过。
萧潋怎么不知道?
他找了她整整一夜,宫中成山的尸体被他一个个翻来覆去地看,生怕漏了她。
却仍然没有找到她。
萧潋悲痛过度,孙贺派来的人又看到了他,双方僵持之时,那人竟洒出一把毒|药来伤了他的眼睛。
为了能平安回光州,他只能暗中带兵躲在小小的四里山内。
失了明月又伤了眼睛的萧潋变得更
加暴躁,稍微被打扰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今日萧让敲门,二话不说将人推了进来。
他本要杀掉,却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是她吗…是他的明月吗…
他问她叫什么。
“我叫明月。”她说。
真好…
他的明月没有死…还来到了他身边…
萧潋高兴地又抱住了她,他不顾绷带中渗出的血迹,亲密地搂着她,摸黑将她往帝王棺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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