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苗大厨的不专业——当初挑他进入言家,也就是因为他这方面的不专业,不会被人察觉行迹。
——他所有传递回去的消息,也都是借着家书,与师父谈及新东家的和善,大大方方送回去的。
“好了,早些休息。”陶允熙叫苗大厨别跪着了,早知道他的情况,在这方面紧抓不放,在陶允熙看来不是在惩罚犯错的苗大厨,而是打当初做这个决定的自己的脸。
天色越来越黑,吃饱喝足的暖和气这会儿也开始消散,陶允熙急需要被窝的温暖。
而相较这间屋子迅速冷却的氛围,沈飞玹的房间里却是越发的火热。
进入房间后,沈飞玹顾忌着贺渊的身体,就给炭盆里多添了几块炭——他是用不着,也确实觉得贺渊怪怪的,他的身份或许有猫腻,来到言家也或许别有所图。
但也正因为有着这些可能的隐情,沈飞玹才觉得自己得保证好贺渊的体力,不能叫他还没抗住自己的盘问,就借口冷了、身体不适等。
贺渊跟在沈飞玹的身后,在别人的房间里,高大的身影也显得有了几分乖巧。
可能是因为本身就身形颀长的缘故,乍看贺渊,沈飞玹并没有对他的身高有多关注,这会儿两人离的近了,沈飞玹一回头,身后就是贺渊,他这才注意到。
贺渊看着是瘦削,但还比他高出半个头——也并不像是一根瘦竹竿,他并不瘦弱。
沈飞玹一时愣了愣,乍然间都不确定贺渊的“病”是不是装的。
贺渊也随着沈飞玹的怔愣,静默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似乎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他偏开头,咳嗽了好一会儿。
沈飞玹这才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贺渊倒也不是有意寸步不离,但是再大的房间也是面积有限,毕竟言夙也不是皇帝呀。
所以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一步半左右。
沈飞玹觉得也没格外的近,为什么自己一时就有些失神呢?
他不再正视贺渊的脸,从柜中抱出一床被褥,却没有铺好的“温顺贤淑”,只堆放在床上。
“只能委屈你跟我挤一晚上了。”沈飞玹说着客气话,手中动作却是不客气,将炭盆上架着的水壶拎起,将洗脸架上的盆里装了水,用从旁边的桶中舀了冷水一兑,自顾自洗起脸来。
也没有贺渊打水的客套,将自己的洗脸水泼到窗外空地,他只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搭在架子上,就自己爬进自己的被窝里,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贺渊无声的勾了勾唇,他能察觉沈飞玹忽然有一丝莫名的躁火,然后就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此前,他能感受到沈飞玹对他有这戒备与试探。现在虽然还警惕着他,却没有了探究的欲望,反倒是在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他慢慢的洗了洗,将衣服一件一件解开,搭在架子上,慢慢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闭着眼的沈飞玹,还是不可遏制的僵了僵身体。
贺渊靠在床头,并没有立刻躺下。
桌上的蜡烛也依旧明亮着。
“沈公子应当是习武之人?”贺渊的声音淡淡的,看似在问沈飞玹,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沈飞玹的回答。
沈飞玹猛地睁开眼看他,然后噌的坐起来,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渊。
贺渊依旧笑着,和煦的看着他。
——明明刚才的话让人听来,有一种他要开诚布公的感觉,然而现在他却泰然自若,仿佛自己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隐喻。
沈飞玹的目光在他的眉眼之间来回,也不知道是想要找到些什么。
最终他没再坚持寻找,而是选择了试探,还就不相信这家伙能一丝不漏。
但显然贺渊不是个漏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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