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秦萝对他的态度就微妙许多。
他本应觉得高兴才对的。
那明明不是多么重要的大事,然而秦楼每每想起女孩眼中逐渐暗下的神采,都会觉得心头发闷。
“……哥哥?”
微小柔和的童音穿过耳畔,将少年从回忆里拉拽而出。秦楼寻声低头,对上一双圆润的杏眼。
秦萝向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我选好了。”
“嗯。”
秦楼简略应声,将最后一个糕点盒顺势接过:“我去付钱。”
付钱是属于大人的事情,与小朋友毫无关系。
秦楼前去结账,秦萝念及哥哥并不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干脆探身来到门外,吸一口新鲜空气,不太开心地四下打量。
“伏伏。”
小朋友闷闷叹气:“你说,哥哥为什么讨厌我?”
“倒也称不上讨厌。”
伏魔录许久没见她难过,答得小心翼翼:“顶多就是不怎么亲近罢了。你们刚认识不久,你是自来熟的性子,可能秦楼的性格要孤僻一点,慢慢接触才能变得亲近。”
也对哦。
秦萝被轻易说服,认真点头:“我我我一定会努力和哥哥做朋友的!”
万幸,总算安慰过去了。
识海里的小黑球悄悄松了口气。
它活了这么多年,对人的情绪反应了如指掌。秦楼摆明了对她心有芥蒂,并且在刻意回避。
或许是因为……闭关太久出来一瞧,发觉自己多了个妹妹,觉得她抢走了父母的宠爱?
可秦楼与爹娘的关系似乎也称不上太好。
黑球球打了个滚,眸色渐深。
如今的秦楼与当年的霍诀,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霍诀尊师敬长、对霍家倾尽前半生所有的心血,对唯一的妹妹更是近乎溺爱,可他的结局却狼狈不堪,被家族舍弃,也被妹妹一刀捅进胸膛;
而今秦楼拥有霍诀求之不得的一切,平和近人的父母,一心一意为他好的妹妹,可不知怎地,他却时时刻刻有意回避。
这让它忍不住去想,会不会秦楼便是霍诀转世,上一世的阴影如同梦魇,才让他今生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可――
可霍诀天生邪骨,邪骨与魂魄相连,既然它仍在燃烧,魂魄怎么可能投胎转世?
除非……难道那些人对他的邪骨和魂魄,动了什么手脚么?
这个念头宛如雷击,让它心底阵阵发寒。伏魔录还没来得及细细往下想,蓦地听见一道陌生嗓音:“哟,这不是秦萝吗!”
这声音听来是个男孩,语气并不友好,满含了看笑话一样的揶揄。
伏魔录听得拳头硬了硬,倏然抬起目光。
街角站着三个衣着华贵的男孩,看上去与秦萝岁数相差不多,手里都拿着几根烟火棒。
卫州的烟火堪称一绝,是天河镇里的招牌。
这个岁数的小孩最是咋咋呼呼,其中一人见她抬头,咧嘴笑开:“又是一个人,没人和你玩儿啊?”
“谁愿意跟她玩啊。”
另一个男孩嗤笑一声:“本来就那种脾气,听说还被摔坏了脑袋。可怜哦,来了卫州,连一个可以一起放烟花的人都没有。你哥哥不是出关了吗?怎么也没见过你们在一起。”
最右边那人炫耀一般晃了晃手里的烟火棒:“你不是最爱炫耀吗?上回还搬空了镇子里的烟花铺,这回怎么――”
他话音未落,忽地浑身一滞。
毫不留情的威压重重下沉,迫使男孩闭上嘴巴,说不出哪怕一句话。自糕点铺子阴影下的一角,现出一抹冷冽的白。
“舍妹究竟如何,有我这个当兄长的在,恐怕轮不到旁人来胡说。”
秦楼手里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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