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转身,毅然决然走出了房间,外面的绣娘看见了她,止不住流泪:“凌月,你不要走,我们还要和你学上妆呢。”
“姐妹们,是我对不住你们,连累你们为我出头。”凌月骤然一笑,缓缓道:“怪只怪我是个卖艺女,不配和你们同处一室。”
“凌月!”
绣娘们站成一列,齐刷刷看着凌月,只见她提起火红的裙子,头也不回走出了大门。
小厮们追着问:“凌月姑娘去哪里啊?”
可他们没有得到回复,便绕到后院问董甜甜:“老板娘,凌月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她一个女子,能到哪里去?”
董甜甜的心也被堵着,十分难受。可她强忍着难过,咬牙回复:“让她走,走几步体验一下人情冷暖,就该明白我的苦心了。”
“这这这。”小厮们面面相觑,还是更加担心凌月,他们商量了几声,匀出一个人来追凌月。
可等到小厮走到门口,早已看不见凌月的身影。
这一日阴云密布,冷风嗖嗖。芙蓉街的芙蓉花也开败了,残花落了一地,没有一个人驻足停留。
凌月走在路上,想起董氏私房菜开张那日。芙蓉花开了,九不出门的大家闺秀都来赏花,人群涌入饭店,她一舞成名,成了人人称赞的凌月姑娘。
而如今,她和这芙蓉花一样,盛开时人人仰慕,败落时无人问津。
凌月还穿着异域舞衣,被冷风一吹,浑身打颤
。她小跑几步,走到了一家大院前。
这院子是新添的绿瓦,房梁上还系着红绸缎,隔着门一看,还能看到仆人走动的身影。
“差不多了,只等着新人入住了。”
领头的媒婆笑呵呵的,带着人群向门口走来。
凌月慌忙躲在墙角,侧身偷看她们。
“周大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房子也买了,你何必一脸忧愁呢?”媒婆拉着身边的女人,絮絮叨叨说:“红包是不会少了你的,喜酒也是。没准过个一年半载,你又要来教月子钱。”
“林大嫂,你不知道我家心草,她是个纯善之人,又被家里卖过几次,身世凄惨。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要嫁给别人做外室妻,你教我怎么高兴?”
周大婶走出了大门,唉声叹气离去。媒婆一看她不开心,也慌忙吆喝仆人收拾东西:“快些收拾完,小心放置喜服,我明日还要拿去给新娘子呢。”
“知道了。”
院子里的仆人回答了几句,拿着扫帚走出了大门:“这家伙不给力,我们去邻家借一些用用。”
“走走走,快些干完这些活。”
佣人们簇拥着走了,大门还敞开着。
凌月这时候走出来,揣测这堆人。想来这是一间心房,马上就要举办婚礼。她方才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心草?董甜甜之前带到店里的女子,不就是叫心草吗?
好奇心的驱使下,凌月走进了院子,这院子不大不小,正堂内室加厨房,正好
够一家人住。院子里放着好几个大箱子,都是红绸缎包裹的。上面还放着一张大红的帖子。
凌月拿起那张帖子,看到了里面的字:好友心草,与我共结金兰,历尽艰辛,友心善纯良,温柔待人,得遇儿郎,缔结连理,鸳鸯莹合,白首成约。特赠予新房安家,祝贺二人早生贵子,儿孙满堂。挚友董甜甜书。
溜金的墨笔刺痛了凌月的眼,也伤痛了她的心。这院子,竟是董甜甜为李心草买的婚房?!
凌月扔下帖子,一步步走入正堂。正堂内摆满桌椅,绫罗绸缎堆满,正摇摇欲坠。走入婚房,还能看到蚕丝做的棉被,玉石做的帘子。婚床边摆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件大红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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