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听听他这说得什么话?拐弯抹角指责他爹呢!”季恒力恶狠狠瞪着小儿子,“自己病痨还怪做爹的话说不好听。”
“你还知道你是他爹!”
老太太拐杖敲击了几下地,“你瞧瞧弦儿都被你伤心成什么样了?从小没爹没娘的活着,回来了还要听你数落!你个没心没肺的。”
沈清执装模作样将脸转向床里头,缓了一阵后对老太太道:“祖母,您别怪父亲了,弦儿生来身子便不好,苦着,伤着是弦儿的命。”
“孩子,那都是过去了。”老太太温和道:“弦儿今日出门是馋上京的小玩意了?”
沈清执摇摇头,“白日孙儿想拿这些年攒的铜钱找大夫瞧病,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眸子全是隐忍,“可是钱太少了,那医馆的药童又凶,孙儿被他轰出来摔在地上,走了几步便晕了,小柒扶着孙儿好久才走到家。”
老太太不说话了,让屋里下人都出去,沈清执在床上躺了一会,孙大夫被请了过来,他进门走到床前,在老太太的示意下把起脉来。
“孙大夫,弦儿一日晕了好几次,可是底子太虚的缘故?”
孙大夫叹息一声,起身,“季老夫人,老朽有些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老太太神色古怪,请他去了内厅,两人落座,“孙大夫,莫非是老身的孙子说假?”
“不是。”孙大夫道,“季小少爷脉搏虚弱,白日定是晕着了,但有一个猜忌,老朽难做定夺。”
“您说。”
“方才老朽察觉到小少爷体内有一股寒气,这股寒气将他的身体伤得千疮百孔,恐怕……”
“恐怕活不了多长时日了。”
老太太呼吸一窒息:怎么会,不是说弦儿过了十八破了邪,便会平安无事吗?怎的现在还活不久了。
“能活多久,可还能调养?”
孙大夫将药箱放到红木桌上,边写单子边说:“若是早些年在症状开始时带小少爷看病,是能调养好的。如今晚了,估计只剩三五年寿命,老朽开些方子给少爷减轻减轻病症,望老夫人找人按时熬药。”
“这……”老太太滋生出
罪恶感,“大夫说的能调养好,是指弦儿可以像正常人一般活过几十年?”
“正是如此。”
送走大夫后,商氏拿着那张方子让下人每天准时熬药送到西院去,自己回了寝屋,对着床上岁月安好的少年看了又看。
“弦儿?”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这时下人熬好药端来了。
那苦苦的药味,连老太太都不忍皱眉头,“彩蝶,去看看外面的干果铺关了没,买些蜜饯回来给少爷祛苦,买不到就去厨房取点糖块。”
“欸!”彩蝶下去了,开门时药气往榻边飘了飘,沈清执直接被苦味熏了醒来,睁眼看见一旁满满的一碗药汁,拧眉捂住鼻。
“祖母,这是什么。”
老太太微笑着靠过去,小柒眼尖地将少爷扶起,“小弦儿,方才大夫来瞧过了,这是他给你开的方子,你记住每日都要喝。”
沈清执懵懂地看着祖母,“喝了就能好吗?”
“嗯……”老太太让小柒端药喂少爷,“苦是苦了些,算算时辰,彩蝶便快回来了,待会喝完吃点甜的。”
“少爷?”小柒将药碗递到他面前,“喝了,喝了头就不痛了。”
商氏在场,沈清执不能不喝,端过碗一饮而尽。
“咳咳。”他擦擦嘴角,这下是真的要没气了,苦得他整个胃都绞在一起,等了一会蜜饯买回来,才得以被拯救。
“祖母,我想回西院。”
“西院走去要两刻钟,你都病了,吃得消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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