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走到桌前坐下,淡定的斟了两杯茶,“张军师,过来坐。”
张焕笑笑,坐到了沈迟身边,随手端起了一杯茶,“沈大人莫要怪罪,我总得了解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所求这事儿,一不小心,就能送了性命的。我这条命不值钱,可我没给义父义母义兄以及如果没有出事儿会成为我妻子的义妹报仇。所以,我调查了沈大人。”
沈迟也笑,“张军师能查到我的事儿,起码证明了张军事的本事。张军事有深仇在身,自然要惜命。所以,张军师肯定不愿意跟朝廷对着干,对。不然,张军师也不用费心思的约束寨子里的人。”
“原本都是些可怜人,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落草为寇?”张军师一脸无奈,“大旱是一回事儿,租子太重,又是一回事儿。朝廷一直没有什么救济,若是他们沦为杀人防火之徒,就没有退路了。”
“苏州城内还好,有些村子,能迁走的都走了,剩下老弱病残,死了很多。我询问过有经验的老农,一时半会儿下不了雨。我也翻过农书,这种干旱,多要持续几年,这才第一年百姓的日子就难过。再持续几年,朝廷不管不顾,百姓有活路吗?到时候尸横遍野,瘟疫也是必不可免的。书中有记载,大旱年间,人吃人。”张焕一脸严肃。
这些可能发生的,姜婉宁与沈迟说过,所以,听了张焕的话,沈迟并没有太吃惊。
虽然林家舅舅跟二叔囤了许多粮食,可若是干旱持续太久,那些粮食也顶不了多久。
“可你说的,跟贪污案的关联不大?到时候便是能寻回被贪污的银子,可到处都缺粮食,买也买不到,百姓还是没有好日子过。 干旱厉害了,就不光是苏州的事儿了。”沈迟很冷静。
“如今只是大周干旱,有足够的银子,可以从别的国家购进足够的粮食。”张焕道。
“几任钦差大人都没能查个水落石出,张军师怎么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沈迟问。
“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当然,也存在押宝的成分。”张焕却可不肯多说,“而且,我知道,是你竭力阻止另外一位将军直接攻打。要知道,这处虽然易守难攻,可也都是些乌合之众,若是强攻,未必攻不下来。最多就是伤亡重一些。你怜悯百姓,也怜悯官兵的性命,你有大善之心。”
沈迟摸摸鼻子,张焕说的是他吗?他有这么好?
“所以,你要怎么跟我合作?”沈迟问。
“我若是率寨子里的人归降,朝廷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匪患,对朝廷来说,岂不是更好。而且,也不能说没有匪患。这山寨,一瞧就是有年数了。这里原本住着的是真正的匪患,是我使了离间之计,逐一击破的。”张焕十分淡定的说。
沈迟讶然,这件事儿,他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你随我来。”张焕站起身来。
这山寨里居然有地牢,真正的地牢,里头关了二十几号人。
见到了张焕,被关着的人破口大骂,骂张焕忘恩负义,他们拿他当兄弟,他却使了阴险的法子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我怕他们逃跑,所以,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张焕面无表情,“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不下两条人命,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按着律法,我是没有权利处置他们,可官府哪怕有一点儿靠的住,也不至于一直没能把他们剿灭。每年都剿匪,他们却依旧猖狂。”
这会儿沈迟真的有些佩服张焕了,这人的头脑还真是冷静,而且,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却能有这样的本事。
“你既然查过我,自然应该知道,我真实的处境。看着在陛下面前有几分,脸面,可实际上,他恨不能弄死我。”沈迟自嘲道。
“可沈大人如今好好的。”张焕道。
“你有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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