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偏殿,丁琬已经把事情经过、还有自己的打算,全都说了一遍。
当然,也不忘检讨过错。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是因为什么造成的,总之就是他们自己没把事情做圆满而导致,所以不可能推卸责任。
态度诚恳,言辞得体,还真让人无法挑错。
皇上端坐其中,看着跪着的夫妻俩,半天都没有吱声。
徐永涵等了一会儿,磕头说道:
“皇上,此事的确是丁现设想不足。只想杜绝润手,却忘了背后完善等事。如今事情发生,他难辞其咎,但在定罪之前微臣斗胆说一句,还是先想办法补救才是。太多双眼睛盯着,真要是耽误了交房日期,只怕后续等事很难发展。”
摊丁入亩推行一年,已经让很多富户受到重创,真要是这个节骨眼出事,就不好办了。
皇上瞅着他们夫妻俩的样子,淡淡道:
“既然要补救,为何不抓紧时间去做?还要进宫跟朕讲!你们私下补救,难道不行?”
丁琬磕头,恭敬行礼说:
“回皇上的话,事情发生,总要有人承担责任。臣妇既然想出这补救法子,就会去找,但找之前还是想跟皇上打声招呼,毕竟拉动东方家,会让人……”
“呵呵……”皇上冷笑,“既然知道不该拉动东方曜,还能来这跟朕讲,你们夫妻是真把朕当成傻子不成?”
话落,夫妻俩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还真见识到了。
丁琬等了会儿,见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趴在地上,闭着眼开口说:
“皇上明鉴,臣妇跟夫君自然没有那个胆子愚弄圣上。可这个事情不杜绝,新建区的第二阶段、第三阶段都很难进行。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臣妇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臣妇真的看不惯那种给朝廷办事,还私自要润手中饱私囊。说到底,朝廷派他们出去做事,每日的补贴不少,他们还从老百姓那里克扣,这一块的缺漏谁来补?若是卖家把售卖的东西克扣斤两也就罢了,若是旁的呢?”
草屋、泥屋、砖瓦房。所有人都知道砖瓦房是最好的。
可盖房子的青砖分好几个等级,哪一种都能盖,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真要是从青砖上找呢?
她不敢想象用了不好的砖,盖好的房子几年后出现问题,那个时候又该怎样?
事已至此,她也真是豁出去了。跪直身子,坦然的看着皇上说:
“新建区开始时,一直就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走向正轨,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真要是遂了他们的意,用了某些问题的青砖,几年之后出了问题,首当其冲就是负责盖房子的这些人。”
“安家、丁家、谭家、廖家,谁也跑不掉。皇上,到那个时候,臣妇会觉得很冤枉!从中作梗的人,不会有事。可鞍前马后的这些人,会被问责。凭什么呢?”
丁琬坚韧的劲头,皇上看在眼里,安在心里。正因为她的耿直,所以当时选人的时候,他们才会把丁家考虑进去。
只是没想到那几个人,竟然把民窑这块的青砖事情,交给了同样一根筋的丁现。
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太过拘泥、不够圆滑。
起身走到夫妻俩跟前,把徐永涵拽起后,说:
“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
二人起身后,皇上把老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道:
“这些事情在丁现出去找民窑的那天起,朕就已经想到了。所以老早就派人跟那四家打了招呼。你让你小姑父着人拿着这个去取砖,对外就说从北苑县的民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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