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药的孩子,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
放下药碗,认真的又说:
“婶子,我……我不想去叔叔家。”
不去?
丁琬蹙眉,轻声地说:
“你还太小,自己在那房子,谁都不能同意。”
二狗子……不对,是刘尧旭。
刘尧旭摇头,不依的说:
“婶子,程豹叔当年,不就是带着妹妹在家自己单过吗?他那会儿十五,可我也不算小,我十岁了。除了做饭,烧火、种地,我都成。”
看着极力拒绝的孩子,丁琬轻声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你为啥不想跟你二叔一起住?”
刘尧旭尴尬,低头搅着手指,说:
“我……我不想去。”
说完安静了,丁琬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刘尧旭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她,道:
“婶子,我……我现在说不好是咋想的,我,我有点儿想娘,也心疼我爹,我……我,我觉得我该自己过,我……”
一顿“我”了好半天,所以然全都没说出来。
丁琬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所以这个劝说,她也不清楚该怎么提。
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头,问:
“你跟我说实话,你怪你二叔吗?”
“不怪。”刘尧旭不假思索的摇头。
回答的很快,是下意识的。
丁琬放心的松口气,又道:
“你不怪你二叔,但你心里又想原谅你娘,可你爹过世,你又不想原谅,所以你现在很矛盾,对不对?”
“……是。”
刘饶旭重重点头,双手抹着脸,说:
“婶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我既无法原谅我娘,可又忍不住去想她。”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丁琬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说:
“如果不想去,那就别勉强自己。你住在隔壁,我会经常过去,也会经常让致远去找你。如果你二叔想去看你,你也不要拒人千里,慢慢相处,如何?”
刘尧旭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丁琬感受着孩子的乖巧,轻声又道:
“至于你娘,她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可她是你娘,日后若是你原谅了她,到她跟前尽孝,也是可以。”
刘尧旭啜泣,可怜巴巴的道:
“婶子,我以前那么坏,还骂你,你还这么对我,呜呜呜……对,对不起……呜呜呜……”
丁琬好笑的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头,说:
“你一个孩子,我能跟你一般见识吗?快别哭了,身子还得养呢。”
说完,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安抚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孩子没了动静,这才把他放回炕上。
轻柔的给其盖好被子,丁琬守在一旁。
事情发生到现在,人的情绪也会跟着百转千回。
想想当时拿菜刀欲砍人的二狗子,再看现在为了原不原谅母亲,痛苦的刘尧旭。
或许,这就是为人子的难处。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
唉,太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转天晨起,白郎中再次给看完,然后给开了半个月的药。
丁琬那银钱付账,连诊费带要钱,一共花了十二两银子。
这笔钱在任何一户人家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刘尧旭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等丁琬拿药回来,轻声的问:
“婶子,一共多少钱,回去我还您。”
丁琬颔首,扬了扬手里的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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