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还是没有听她的话。

    只目光灼灼看着她，忽然唤一声，“夭夭。”

    “我在。”夭夭已经哭到哽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时瑾微微蹙眉。

    伤口还在裂开，血肉翻滚。

    他其实坚持不下去的。

    只是想再看夭夭一眼，或者再说上几句话。

    看到她哭，他也跟着难受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还在跳，闷闷地、发狠地疼。

    呵，果然，从来都只是为这一个人跳动啊。

    时瑾掀唇，柔柔说：“夭夭，不要哭了。”

    “我不哭，我不哭。我这么乖，你也要乖……要坚持住，等我，等救你的人。我……我有灵力……”

    夭夭用手擦眼泪，却把脸弄的很脏，逗笑了时瑾。

    “夭夭。”时瑾再次唤她。

    就像那次，突然起意的游戏。

    “嗯。”

    “夭夭。”

    “等你上来了，你每天叫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会应，就算你取笑我是猫是狗我也会应的。”夭夭哭着说，“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小人鱼……呵呵……时瑾……我其实，最喜欢吐泡泡……你还没有见过……我还会唱歌跳舞……我会很多很多……”

    “你不好奇吗？不想看么……时瑾……”

    夭夭手臂伸出，掌心摊开。

    绑着她的绳子也晃了晃……

    夭夭似乎很想握住他，哪怕他们相隔了很远……

    时瑾很容易就看到上面，被自己咬过的深深齿痕。

    他抬眸，对上夭夭水光潋滟的眸子，黑亮亮的，总是能迷住他。

    他还看到，从夭夭唇边飘起的淡蓝色泡泡。

    一个一个的，慢慢飘到了他脸上、唇上。

    时瑾闭上了眼，复又睁开。

    唇角微动，勾出一抹笑容。

    “呵……夭夭……小人鱼……”时瑾轻唤，唇边噙着愈发温柔的笑意，“我知道……”

    双手终于脱力滑落。

    殷红的血洒落在空中。

    时瑾的身体开始急速下降。

    隐隐的，似有血雾弥漫。

    “时瑾——”一声痛呼，似要划破天际，划破时空，与某处重合。

    ……

    呼呼……

    顶楼的女孩儿，终于离他越来越远了。

    时瑾知道自己快死了，其实很没有所谓。

    他以为自己了无牵挂，反正是要死的。

    可是此时此刻，又控制不住地思念夭夭。

    脑海中闪现的种种竟不是陪伴他二十多年的恨与孤寂，而是与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我多想你爱我，一直一直；

    我多想拥你入怀，不忍你哭泣；

    我多想亲吻你，拥有你。

    夭夭，你……知道吗？

    原来，我爱你入骨啊……

    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时瑾很想再吻一吻她，可是距离太远。

    只有风声。

    “夭夭。”所以，他只能再一次地喊出她的名字，缱绻的，温柔的，深情的，“我爱你……”

    微风静止，夭夭只觉得眼前忽然失去了色彩，只有时瑾的眉眼，亮如星辰。

    时瑾，时瑾……

    “时瑾……”夭夭跪坐在那里，泪水倾盆而下。

    心脏还是骨肉，传来撕裂般的疼。

    夭夭疼到窒息，蜷缩在地上。

    咬着唇，苍白无色，渐渐地似要失去意识。

    夭夭轻声呢喃：“我想救他，凤凰，我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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