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停笔,抬头看他:“多谢。”
霍骁摇了摇头,自觉地退在她身后守着?她。
祝星回头看他,青丝盖住了小半张脸,像极荒山里的精怪,漂亮精怪。她轻启朱唇,带着些不解:“你?站在这做什么?”
霍骁甚是严肃:“行护卫之责。”义正严辞到极致。
祝星便不多言,继续写方子。
满天星斗,倒不及她桌上两盏烛火明亮。
纸上很快被斜飞的草书占据。她写的不止是药方,还?有各项用药意图。所书者甚多,是以写字时为求快,潇洒随性了些。只有她自己将药给用明白了,才有写出正确方子的可能。
她一旦投入到一件事物当中便会全心全意,不顾时间推移。
手边的纸已经积了一沓,其中不少是一书完便被她废弃的弃稿,自然也有少许有用之方。
还?不
够。
在她看来,若要试,便以最万全的方式去试。
她要将最可能的几种方子都列出来,再一一去试。
生?石膏去火止痛,赤芍清热凉血,玄参解毒散结,竹叶生津利尿。
四者缺一不可。
用量则是以医者行医经验来定。
祝星最不缺的便是行医经验,当年过巫族继承人考核医者那一关时,要在山下行医三年,救治千人。
她那时赶巧也遇上了大灾,救逾万人。
至誊写时,便只剩下五张方子。
忙碌一夜,便只有这?五张方子可用。
也多亏郎中们在此集思?广益,让她能在众人已有的基础上将方子完善。
祝星将笔搁下,心弦一松,困意袭来。
霍骁见她终于做完自己的事,又看看外面夜黑如墨,大步到她跟前:“该歇息了。”他扫了一眼更漏,冷静报时,“丑时将尽,已经送过一次药到后堂,并无大碍。”
祝星将成果叠好放入袖中,其余的交给霍骁:“好。烧掉或者丢掉,多谢。”使唤起人来很是顺手,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有任何不自在。
霍骁低应一声,反手将她涂写的纸收入袖中,没有任何要烧或要扔的意思。
“明日……”祝星沉吟,目光描摹着霍骁的轮廓,旋即垂眸一笑,“明日祝叔便回来了,你?可以轻松些。”
霍骁着?恼:“我不累。”
祝星笑而不语,转身回房。
“不必在门口守着?我,去休息。”祝星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放下袖子时一双眼水盈盈的。
“安心睡。”霍骁如是道,为她关上门。
祝星除掉外衫和鞋履,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地躺在床上,很快便安然入睡。她今日是累坏了,先有虎虎吐药,后又为补药方熬到丑时。
霍骁抱着刀坐在她门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他是最忠诚的护卫,守护着门内的姑娘。
……
京城之中,天蒙蒙亮。
宗豫从床上坐起。
“零一。”他拥着锦被,长发自肩头落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是冷厉的,但眼中因为想到一些事情又弥漫着?淡淡柔情。二者诡异地和谐交织在一起,显得他肃杀又温柔。
零一出现,跪在床前。
“各处要生?瘟疫了。”宗豫说得?太过平静,似乎在宣布天亮了一样寻常。
零一悚然,抬头看向少年。
少年笑笑,一脸天真烂漫:“天降瘟疫,乃天子不智。今年生了如此多祸患,都是圣上惹怒了天,故而天降神罚。去,我想听到各处唱起儿歌。”
零一明白了他的意思,郑重应道:“是,三日内各地都会唱起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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