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还在细数孙县令第一切反常行为, 诸如府上看似清贫但夫人房内的摆设却富贵到能亮瞎人眼,然而在发月俸时又只?给一点工钱,因为孙县令摆出苦笑表示自己一个县令俸禄并没有多少。
忽多忽少的富贵罢了。
孙家人要用时就是泼天富贵, 外人用时就是囊中羞涩。
韩成还没忘自己的初心,再度强调:“祝姑娘, 千万不要再去县令府了。”
祝星没同意也?没拒绝, 反问他:“我若不去,你打算如何治他?”
“我……”韩成的脸一下子又红透,“我……”
祝星也?不打断他,有耐心地等?他“我”出个结果来?。
韩成“我”了半天, 也?没“我”出个所以然。他吭吭哧哧,道了一句:“总是能忽悠过?去的。”
“你师父教你行医靠忽悠人么?”祝星直白地问, 一点面子也?不给。
韩成立刻否认:“自然不是!”他苦笑, “师父正?大光明,这与他无关。只?是说实话,我并不会治孙焕的病……”
“下次再遇到不会治的病, 就说自己治不好。”祝星慢条斯理地道。
韩成连连点头, 听进了话。小时候的那些习惯还在, 所以他在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时第一反应依旧是蒙混过?关。
少女?慢悠悠地补充一句:“再遇到这种情况……罢了, 本想教你让人直接去找道士, 你我也?算有缘,我就教一教你好了。”
韩成不可置信,傻愣愣地看着祝星。
她要教自己什么?
“我问你,孙焕症见为何?”祝星抿了口?茶问,说气话来?轻声细语。
然而韩成仿佛看到了师父,局促地站起,像刚习医时那般恭敬对答:“孙焕神识模糊, 举止与常人不符,喃喃低语,郁郁不振。”
“见表为何?”祝星又问,搁下茶盏,琉璃眼一眨一眨。
“见表……”韩成努力回想昨日他给孙焕望闻问切时的所见所闻,不确定地道,“脉滑……脉滑然后……”
“脉滑,苔白腻,喉间有痰鸣声。”祝星帮他补充。
韩成忙道:“正?是。”
“为何病?”祝星问。
“不,不知。”韩成讷讷的。此时此
刻他才意识到真才实学是多么的重?要,他若平日里努力些,这会儿也?不用如此尴尬,什么也?答不上来?。
几人看着韩成被问得?节节败退,有些了然。
原来?姑娘并不是对这小郎中青眼有加,而是当真和他祖上说不定有什么渊源。虽然姑娘年纪看上去比这位小郎中还要小。
霍骁的面色好看了些。
“此为痰证中的一类,通俗些讲,又叫痰迷心窍。”祝星并不曾怪罪他什么都答不上来?,反倒很耐心地为他讲解起来?。
韩成一开始还为自己愚鲁的表现而羞愧难当,但见她神情自然,无半分嫌弃,又听她所言皆是自己感兴趣的,渐渐入神。
少女?不曾有任何医书在手上供参考,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神情波澜不惊,足见她胸有丘壑。
“外感湿浊之邪,闭阻中焦,故而蕴酿成痰。”祝星有条不紊,“疾浊内盛,故有此症。心中有神,痰阻心窍。心不通,则神乱。治也?简单,对症下药。你现在已知症结,该如何下药?”
韩成本听得?如痴如醉,没想到最后突然被提问,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看着祝星开始结巴。
怎么还要他回答问题的?
他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韩成绞尽脑汁,试探着答:“以陈皮、半夏、茯苓除痰,再以菖蒲、远志通窍。”说完紧张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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