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忆看清楚来人,这才从帷幕中出来:“你私闯别人家里,这样很不礼貌吧。”
来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来抓一只今天逃走的小猫。”
云千忆举起双手,竖起两只小爪子:“是一只很会挠痒痒的小猫吗?”
那人面容一呆,眼神蒙上一层昏黄的光影,显得慈祥而温暖,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他曾有一个女儿,在她四岁的时候,最喜欢跟他玩的一个游戏,就是比赛挠痒痒。
他其实一点也不怕痒,每当小女娃来挠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时,她就会嘟起嘴一边哼哼着生闷气,一边用大眼睛偷瞄他的反应。
后来,他学会了故意假装很怕被她挠,她只要一挠,他就狂笑个不止,这样,女娃也很有成就的哈哈大笑。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她时刻都是开心幸福的,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是他最内疚的事情,他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不会再错过陪伴保护女儿的机会。
可老天总是那么不公,他的女儿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却还是被人害死,甚至他连究竟是谁害死了她,他都没能查清楚。
女儿死后,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空了,他变得孤僻,怪异。
他抱着女儿生前留下的玩具,一遍一遍的重复女儿曾经玩过的游戏,渐渐的,他也仿若一个老顽童一般,整天嘻嘻哈哈,喜欢那些简单幼稚的事和人。
由其是这个挠痒痒游戏,他总是假装女儿还在。
女儿喜欢看到他被挠得哈哈大笑的样子,那他就哈哈大笑。
久而久之,他真的极其怕痒痒,他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的感官,只能将怕痒的地方尽量保护起来,却没想到,白天竟被这丫头挠到了。
云千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老头?顾老头?”
他才终于回过神,听到她叫顾老头,顿时满眼的疑惑:“你叫我顾老头,这称呼好像只有那个丫头叫过,可惜她也死了。”
发现一不小心叫漏了嘴,她连忙打哈哈:“那个,你原来姓顾啊,我刚叫的是臭老头来着,你听错了。”
他就知道不可能,云国公府那丫头明明死了。
但这丫头也挺有意思,他莫名很喜欢,大概是因为她同自己女儿一样,都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
他假装生气,如猴子般上蹿下跳起来,趁云千忆不注意,快速点了她下巴一下。
云千忆的嘴巴便不自觉张开。
她只觉得有一颗药丸被丢进了自己喉咙里,她差点被噎住,难受的伸着脖子,用手指着眼前的老头:“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老头眼睛里带着笑意,喉咙里却气哼哼的:“臭丫头,敢骂我!叫你尝尝老夫的厉害。”
这顾老头,云千忆还算了解,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却从未害过无辜之人。
她虽不担心这药是毒药,可这臭老头究竟要干嘛!
忽然,她觉得脸上痒的让人受不了,她伸手一摸,触手是大片大片的疙瘩,她连忙奔到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就照。
只见她整个脸都肿了起来,上面是红红的大疙瘩,连眼皮都高高的肿起,本来好好的一个美人,现在几乎面目全非了。
她差点哭了:“你干什么?快给我解药!”
顾老头一下跳开,不让这丫头靠近自己,以防她用挠痒痒逼他就范:“你得答应以后不许挠我痒痒,而且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个简单,云千忆点头如捣蒜。
他又狡黠的开口:“叫声爹爹!”
云千忆一愣:“为何?这不合适吧!”
“不为何?看你长的像我女儿呗,你叫不叫?不叫我可走了,以后,你就顶着这张烂脸出去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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