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指边上看戏的赵氏:“嫂子跟我说的。那段时间都是她做饭,你回娘家的当日就跟我说了。”
赵氏:“……”看戏看到了自己头上。
对上婆婆恼怒的脸,她清咳一声:“娘,我这也是怕肉没了你们怪我,所以就数得清楚了些。”
那边钱家父子三人都看了过来,还是那句话,钱家吃穿不愁,还小有积蓄,可再有银子也不是这种花法。再说,庄户人家地里刨食,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才能攒下那么一点,说白了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自己都舍不得吃,哪里会舍得给外人?
钱父面色不太好,不过,到底是孝敬了岳父岳母,那二人年纪也大了,他若是闹起来,也好说不好听。
加上钱母又在一旁解释:“年初时,我娘病了,我就想让她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钱父一挥手,对着楚云梨严肃道:“孝敬父母应该,我想说的是,你是钱家的人,拿家里的东西送人,得提前打招呼!你想拿就拿,想送就送,也未免太任性了些!”
楚云梨颔首:“我就知道爹也赞同我孝敬长辈。只是,娘之前还把家里的料子拿去给表弟娶妻了。”
钱母咬牙切齿:“谁跟你说的?”
楚云梨再次伸手一指赵氏。
以前陈春喜是个闷葫芦,整日只埋头干活,赵氏看不惯婆婆,不敢呛声,憋在心里难受,又不敢跟男人说,于是,全都对着陈春喜说了。
赵氏真的是想掐死弟媳的心都有。
这些事情都是她随口抱怨,谁能想到闷不吭声的弟媳能记这么久?更没想到的是向来害怕婆婆的弟媳居然会把这些事情合盘托出。此时她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如果再多两个字,那就是——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什么都往外秃噜。
钱母想掐死两个儿媳的心都有,钱父本就对她往娘家搬东西不满……
“你给我进来!”钱父板着脸,率先进了正房。
钱母狠瞪了一眼两个儿媳,亦步亦趋跟了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钱父的声音:“你别解释这么多,你嫂子没银子置办聘礼关我何事?我早跟你说了,孝敬爹娘那是应该的,你多拿一些,我都不说你。但你那哥哥弟弟,就没这个必要了。”
紧接着就传来钱母解释的声音,隐约还带着几声抽泣。
院子里众人面面相觑。
钱有美再没了看戏的心思,她今年十六,秋收前后就会议亲,之前家里有一匹青布,早就说了是给她的嫁妆……该不会被娘拿去送人了。
钱有贵也是才知道妻子的多嘴,狠狠瞪着。
赵氏则看着楚云梨,在自家男人把事情喊进门之前,率先抓住楚云梨出了门。
二人站在钱家不远处,赵氏看了看自家院子门,低声斥道:“你是不是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楚云梨靠在树上,闲闲道:“我若是不说,挨骂的就是我了,到时候你们都在一旁看戏,美不死你!今儿这事,我本就没错,都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你们假装看不见也就过去了,偏偏你们要拱火,既然你们不想我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安生。”
赵氏:“……”
“你偷拿东西回娘家,还成了我的错了?”
楚云梨振振有词:“你自己不拿,关我何事?再说我也没偷拿,我是当着有火的面光明正大拿的,一个大男人,不乐意又不肯说,还有亲娘帮着出头……”
听着这话,赵氏突然觉得,小叔子太没担当了些。
有句话弟媳说得对,已经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凭什么双亲还要帮他管教媳妇?要紧的是没管着不说,还把自己一家弄得不愉快。
再回到院子里的赵氏冷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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