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迎着陆倩倩那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眸,纪寒轻轻的向她说出了这两个字。
“救人?与那些混入南荣百姓中的义士一样去劫法场?若是我没有猜错,韩成珉早在法场设下了天罗地网,便是等着这些义士去自投罗网。”
陆倩倩已经说的相当明白了,纪寒又岂能不知。只是让他放任此事不管,他心中却是难以平静。
“那位白髯大国士在南荣百姓心中的名望应该极为崇高,不然也不会引得万民空巷,自发组织去送别这位大国士。”
听得上官清此话,纪寒亦是抬眸看向了她。
“纪寒,大国士是来求死的,他并不希望谁去救他。在城门前,我看到了这位大国士眼中的诀别,看到了大国士眼中的欣慰,我想在他迈上囚车的那一刻,他定是看到了金智善公主,亦在他看到金智善公主的那一刻,他便在心中有了决定。”
“什么决定?”纪寒看向上官清激动的问道。
“与师父他老人家一样,师父护你是为太武而护,大国士赴死,是为南荣而赴,是为金智善公主而赴,唯有他死,才能激起所有百姓与义士的愤怒,唯有他死,这些苦受欺压的百姓们才敢反抗这暴政。”
上官清知道她向纪寒说出的这些话有些残忍,可是她所说出的亦是白髯大国士心中的心愿。
“我们去送这位大国士最后一程!”陆倩倩将血帛重新放入纪寒手中,此等国士,应当相送!
午门法场!
在韩恩的言语讽刺下,白髯颤巍巍的自他脚下站起。
这一身白衣依然洁净如雪,掸了掸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白髯抬眸看向了前方的这万千百姓。
他心中感动,却不表露于出。
“将白大国士的靴子脱掉。”韩恩向一名火神军丢下此话,便回身自另一名火神军手中接过了一个木盆。
这木盆里所盛的皆为碎瓷,这碎瓷便是韩恩专门为这位大国士而准备的。
你不是铮铮傲骨吗?你不是南荣百姓心中的圣人吗?那么我便要让你们看看,看看你们心中的这位圣人是如何在你们面前露出怯弱之色的。
将满盆的碎瓷洒在地面,韩恩看向傲然挺立的白髯说道:“大国士,走!”
他就是折辱他的老师,他就是要看到他的这位老师在他面前露出痛苦之色。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大国士……”
韩恩的此番做法再次激起了这万千百姓心中的怒火。
“我自己脱!”白髯褪去了脚上的靴子,而后向着那满地的碎瓷一步步的走去。
在踩上那第一块碎瓷时,白髯的身体便跟着脚下的碎瓷踉跄了一下,身体踉跄,白髯再次迈步向前。
此刻,已经没有了悲愤的呐喊,这道老迈却挺拔的身影吸引了午门校场所有的目光。
纪寒已经来到了午门校场,当他看到白髯拖着一双染血的赤足正在那一地的碎瓷上行走之时,他的双拳亦是握紧。
混在百姓中的数十名义士亦是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便在这数十名义士欲要冲出人群的刹那,白髯突然停下了脚步。
停下脚步,而后看着这前方的万千百姓,他轻轻的摇头。
还不够,远远不够,只凭这些满腔热血的义士还远远不够推翻由韩成珉所执掌的暴政。
轻轻摇头,而后再次向前行走。
在白髯走出这片碎瓷时,他的一双赤足已是血肉模糊,那印在片片碎瓷上的血渍亦是如此的醒目。
明明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但是白髯却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他依然在向前走,向着那登上法场的台阶走。
公主殿下回来了,他要用这条残烛之躯为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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