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的时候,阮桃已经被颠簸得昏昏欲睡。
待到帘子被侍卫拉开,一簇颇有几分刺目的光线投射进来时,她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来。
但,她高估了车厢的高度,是以当她仓促起身,恰好撞上了车顶的横木 。
一声闷响,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额头又坐了回去。
待她放下手,额上已经红了一片,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意。
“你可小心着些,免得撞坏了叫外人看见说本王苛待于你。” 凤玦面色如常,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甚至还藏着些笑意。
阮桃气得瞪了他一眼,也不待侍卫来搀扶,便直接从马车上跃了下去,一心只想离这瘟神远远的才好,免得自己哪一天折在他手上。
“吩咐下去,将西边的那处厢房收拾出来给阮小姐歇息。”凤玦也随之下了马车,还仔细理了理因为路途颠簸有几分凌乱的衣襟。
“你暂且待在正厅,等他们将厢房收拾出来再过去,切记不要乱跑。”
这话是对阮桃说的,听在她耳中却莫名有种被当成不懂事的幼童的错觉,当下轻哼一声道:“知道了,王爷吩咐,岂敢不从。”
凤玦交代完便离去了,步履匆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追赶似得,惹得阮桃不禁有了些许不怀好意的猜想。
他这般行色匆匆的样子,难不成是约了哪位红颜知己,又或是在躲着什么人。
素闻玦王暴戾无端却又喜好美人,虽至今仍未成家,但谁府上没有几位貌美的陪房丫鬟或是小妾?
至于能让凤玦躲着的人,阮桃一时还真是想不出来。
真要算起来,在她们达成协议之前,她这个被赐婚的准王妃,兴许能排上头一位。
只不过不是躲着,而是单纯的“眼不见为净”罢了。
随着一位丫鬟进了正厅,阮桃坐在客位上悠闲地观赏着庭院中开得正浪漫的花丛。
府中伺候的人也识趣地没有上来打扰,只是恭恭敬敬地奉上了热茶,便退至门庭间静立等候传唤。
这番察言观色的本事,倒也不失堂堂王府的做派。
约莫过了半刻钟,百无聊赖地低头轻抿茗茶的阮桃忽地瞥见了一名小厮行色匆匆地走到了方才领她前来的那位丫鬟身边,低声耳语了些什么。
便见那丫鬟神色大变,一时惊慌地抓着那小厮的衣襟险些叫出声来。
正当阮桃好奇于他们所聊的话题之时,忽听闻一声轻笑。
“听说玦表哥带了位美人儿回来,我一时好奇便想过来看看,未曾想是被陛下赐婚的阮小姐,若是之后嫁入王府,那可要称一句妹妹了。”
人未至,声先闻。
话音方落,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也出现在阮桃身前,自来熟的以亲昵的姿态挽住了她的手腕。
这女子面容姣好,笑容端庄,只是脸上的妆容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像是明明意境恬淡的画,却偏偏要染上艳丽浓烈的色彩,显得流于俗气,不伦不类起来。
再加上她方才的话语绵里藏针,似是以正房的语气训诫小妾一般。
“未曾想王爷府里还有这么一位贵妾,姐姐是何时入的府,仓促到访未来得及拜见,倒是我的疏忽了。”
阮桃不紧不慢地回以一笑,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既然这位林小姐要以正房自居,那她便不得不提醒一句,玦王的正妻尚未过门,即便是房中人,那也该是侧室,更不用说只是一个表妹了。
“这位是王爷的表妹,名唤林苒。”一旁的丫鬟脸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还是强作笑颜介绍道。
说起这位林小姐来,那可是与玦王大有渊源,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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