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想要这些,你们那个越管事派人救过我,我就帮你们做点事,现在是两清。”
脸上有着狰狞的烧伤,好像连一只眼都坏掉了,这样的楚元秀让人看来只觉得狰狞可怕,她也正是靠着这份狰狞可怕才在柳城一个人活到了今日的。
那穿着定远军铠甲的年轻人还是跟在她的身后:“楚姑娘,是因您所做之事保护了柳城百姓和藏书,不管您是因为什么做的,定远军都要论功行赏。”
从街头被人追到街尾,楚元秀烦躁地停下了脚步,她左右看了看,说道:“如果你们真的要奖赏我,帮我查两个人的名字,他们六年前逃去了平州。”
“楚璋,楚行,那个叫楚元秀的姑娘只想找到这两个人作为奖赏?”
“对,这两人应该是她的父兄,六年前从柳城逃出到了平州,陈窈儿正在柳城整顿民事,还负责此次的论功行赏,她从没遇到过这种要求,因为那姑娘是鱼肠部安插在柳城的钉子,又将这事推给了我,我就只能来找你问问,到底行还是不行。”
卫蔷抬头看了越霓裳一眼,突然笑了:“我还一直忘了问,你这新制的眼镜戴得如何?”
用左手中指戳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越霓裳说:“还不错,看着清楚,就是比玻璃的重一些。”
卫蔷左右看了看,连连点头,说道:“等无色玻璃做得更好了,你再做一副轻便又清楚的。”
越霓裳低头一笑,抬手捏住了卫蔷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每次帮我忙眼镜的事都是要把麻烦事扔给我,之前是那个丢了十一次儿子裴道真,你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
脸上有疤、戴着眼镜也美艳不可方物的鱼肠部总管并不是个好脾气,只不过除了卫蔷,旁人也极少知道。
卫蔷抬手抓住越霓裳的手腕,小心地送回桌上:“营州如刘怀一般投靠蛮族吃汉人血肉的人怕是不少,想要彻底清查,得让鱼肠部帮忙。”
越霓裳眯了眯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卫蔷的书案上。
“行,这事应该清查到底,楚元秀的事你作何打算?这小姑娘我可早就看中了,性格坚毅,做事稳妥,又没人教过她这些,天生天养做监察之事的好料子。”
“寻亲之事是双向的,按说北疆百姓不向营州报寻亲,像楚元秀这般,我们得先告诉那两人,你来找我,就是想跳过这一层?你也知道,楚元秀不是寻亲,是寻仇。”
越霓裳点了点头。
她紧紧地盯着卫蔷:“为逃命而将妻女留在水火之地,害得妻子身死,这样的人总该找出来。”
卫蔷深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一遍楚元秀的资料,眸光转向自己手背上的疤。
“好,这是特例,不能做循例。”
“放心放心。”越霓裳扶着眼镜笑了。
她要走出去的时候,卫蔷又出声叫住了她:“替我告诉楚元秀一句话,‘让害了你的人仰望你,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痛苦’。”
“你告诉她,这话是北疆无数女子以经历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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