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你说的拉几部打几部之法, 正和我阿父心意,只是如今朝中……”与卫蔷在一处说话,薛惊河无可避免地说起了西北之事, 薛重驻守西北四州,一侧是荒漠, 一侧是羌人, 自己所辖之地也是羌汉混杂,真说起来,其中冲突比百废待兴的北疆要复杂的多,有些羌人部落首领与汉人豪族勾结,也是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 还引得汉羌两族越发剑拔弩张,卫蔷的意思是寻机挑起与羌人的战火,却不是与全部羌人开战,联手其中愿与汉人交好的部落, 同时清缴汉人与羌人中作恶多端之人。
这法子剑指豪族, 说出口已经是冒险, 做起来更是担了身家性命的干系, 可卫蔷敢说,薛重敢听, 也敢信敢用。
“我阿父年纪大了,心也比从前软了,胡唯忠吃了二百多人的空饷, 我有心让他尝尝军法厉害, 可我阿父顾念他在西北这么多年也算劳苦功高, 只打了他六十军棍,过了半年, 又把他弟弟提成了校尉。”
说完,薛惊河摇了摇头。
“卫二,真要说起军法严明,我阿父都说你比你父兄祖辈加起来都要有手段。”
卫蔷将一碟蜜果放在桌上,笑着说:“大将军总是看着旁人家的孩子更好,从前是看我大哥,如今是看我,不过是心里对你有所期许罢了。”
“我哪里不知道我阿父在想什么?不过你那志军之法,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以北疆为家,以兵士为北疆子弟,以北疆百姓为父母亲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看着卫蔷在自己说话时给自己添了杯茶,他嘿嘿笑了两声。
他们二人说笑相得,旁边的人却觉察出了不对。
按说这些年薛惊河戍守西北,卫蔷镇守北疆,武将无调令不可擅动,他们二人应是经年未见才对。
可如今这般随口能说出对方治军之法,别说在一旁听着的陈重远因懂大梁律法而心惊,连薛惊河的堂妹薛洗月也摸不着头脑。
卫蔷也不避着他们,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心酥骨软,她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撑着头,笑着对薛洗月说道:
“我在北疆刚打出名气,就有人从兰陵带了三百部曲穿过了大半北疆数千里之地来寻‘卫二郎’,第一句话就是‘那传说中的卫二郎在何处?若是敢冒名顶替,小爷我今日取了你狗头祭奠我挚友!’”
说话时她抬了抬下巴,正是指向了薛惊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完之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薛洗月自认这半年来也是人生跌宕,本以为再没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大惊失色了,听了此事,嘴巴都张开了。
“大兄……”
“怎了?我那时还以为卫二你死在汉水了呢,自然以为北疆的卫二是假的。谁能想到你不仅没死,竟然敢一个人就回了北疆还占山为王起来。”
薛惊河还理直气壮,全然不觉当年不到十七岁的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士为知己者死,他阿父为了卫元帅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窝藏卫二,他自然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的妹妹、也同样是自己好友之人死后还被人利用,那可是足足一个半的知己!
卫蔷还笑他:“不过是看见了我的剑鞘就以为我死了,我叫你薛大傻子着实没叫错。”
薛惊河毫不心虚,随手从桌上取了颗蜜果放进嘴里,惊喜地瞪大了眼,先笑着说了一句:“这味道我可是很多年没遇到了。”
一旁的卫蔷愣了一下,笑容又真切了几分:“你要是喜欢,我给你讨两瓮带走,就不收你钱了。”
“哟,卫二真是难得大方。”薛惊河眉开眼笑,仿佛讨了天大的便宜,“我阿娘也喜欢吃这味道的蜜果,等我回去了与她说,让她给你做件新衣当回礼。”
连吃了两颗蜜果,两条腿一伸开仿佛有一丈长的男人凑到卫蔷面前又振振有词道:“我那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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