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又当如何?” “令潘方暂代军帅,组织溃卒就地抵抗等待天明,中军立即拆除帐篷等易燃之物,设置拒马列阵以待,若敌军在南面只是袭扰,便可再令援军前往东大营。” 淳于量抬头看去,东面仍然一片哄乱,大火仍在继续,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无数人影在其中晃动,远远看去,宛如阴曹地府,令人毛骨悚然。 “就照参军所说,速速传令!” 淳于量心乱如麻,沉默片刻,又恨恨地对淳于岑道:“早知今日,前岁此贼在军中之时,便当将其及早除去!” “谁又知道他会造反作乱呢?”淳于岑苦笑一声,“当年我喜他武勇,将他从山阴征辟来都,谁知却是放了一头猛虎出来。”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以韩伯正之勇武才干,即便不来从军,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人,可惜……” 韩端之所以离开军中去淮南自立,其中原因淳于岑自然是十分清楚。 擒梁主、取江陵,如此灭国大功,竟然因出身寒门,家无门品,而只得封一个小小的七品电威将军,换了任何人,也会心生不满。 别人不满只能受着,但韩端不满,却在两三年间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这令淳于岑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倘若我军兵败,这建康可就危险了。”淳于量又低声说了一句。 他历来自恃门第,看不起武宗寒人,当年韩端去他府上拜见时,他明明在家也不出来与其见面,但他却必须承认,韩端和他的韩家军,战力已经不是陈军能够相比。 说不定真有那么一日,陈国会被韩氏取代。 东大营火势已经开始向南北两侧蔓延,喊杀声和叫嚷声隐隐传来,淳于岑侧耳听得一会,突然就变了颜色。 “不好!敌军已经出东营,潘方抵挡不住!” 陈军来到毕墟,倚南塘呈梅花状立下五座营寨,每座大营之间相隔不过数十步,首当其冲的东大营失陷,南、北两营和中军便直接暴露在了敌军眼前。 淳于量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敌军只是小股夜袭,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冷兵器时代,夜间几乎不会发生大的战事,因为晚上行动不便,无法组成阵势进攻,将领也无法及时掌握战局下达命令,若是组织能力不够,很容易产生混乱,攻敌不成,反受其害。 所以这个时代,夜袭一般只出动小股人马,以袭扰造成敌营混乱,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放火,焚烧营帐物资,造成士卒恐慌。 而守将的对策,就是将兵士聚集在一起以待天明,乱跑的直接杀掉,再设置壕沟和拒马,以阻滞人员流动和火势蔓延。 方才淳于岑的应对,便可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但那只是对付小股敌军袭营的办法,若是敌军大批来攻,他那些办法起的作用就微乎其微。 “韩端来了!”淳于岑突然大声道。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率兵去了建德吗?难道章伯通他……” 淳于量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冒出一个极其不好的想法。 “使长枪,能阵斩沈顾和任春者,非韩端莫属!” 甲军军主沈顾武艺不弱,这任春更是号称前军无敌,能将这两人连斩于枪下者,除了韩端外,淳于岑想不出还会有谁。 淳于量闻言,也是脸色大变。 韩端从军虽然仅仅一载,但其勇武之名,却早已传遍了全军,淳于量身为征北军统帅,又岂会不知他的厉害? 当年韩端在他麾下任幢主时,就敢率五百人冲击周军大阵,而且还在万军之中取了周军大将元定的首级。 陈国的中军,比起周军来尚有不如,若真是韩端亲至,又有谁能抵挡得住? 而且,韩端作为贼军主帅,他若是亲自袭营,带的人又怎么会少得了? 恐怕,今晚韩家军便是倾巢来袭! 一想到这儿,淳于量心下更加焦躁起来。 “六郎,你先走!” 淳于量生有三个儿子,然而其余两子都碌碌无为,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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