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顼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朕尝闻山阴韩氏不读诗书,不知礼义,故而韩氏才会以武宗之家招兵买马,欲图割据。”
“韩端有此悖逆之心,皆是无人教化之故,如今国家危难,正值用人之际,孔卿可否走一趟山阴,劝说其父命韩端重回都中?”
一听此言,孔奂心中便叫苦不迭。
他与山阴孔氏基本已经形同陌路,与韩父更是素不相识,如此贸然找上门去,焉能有什么好结果?
但若是不去,后果恐怕也是难以承受。
这个新上任的皇帝可不是什么仁慈之辈,朝中凡是不听话的,都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
正当孔奂为难之际,却见有宫人匆匆从外面进来禀报,称始兴王有急信从会稽送来。
毛喜上前几步,从宫人手中接过信件回到案前,检视火漆无误之后,用竹刀裁开封口,然后才递给了陈顼。
片刻之后,陈顼便已将信件看完,他脸色阴沉地站起身来,负手在案几后踱了几步,回头看见孔奂还缩头缩脚地站在那儿,便挥挥手让他先下去。
孔奂一走,屋中便只剩下三个人,除了陈顼和毛喜之外,另外一个正是新任尚书左仆射徐陵。
徐陵是文帝旧臣,文帝在时,他与陈顼颇有“势不两立”之态势,曾在朝堂上弹劾陈顼及其手下一干权臣,慷慨激昂、正气凛然,就连陈文帝也为之动容。
谁知文帝刚死,他便立即倒向了陈顼并很快成了陈顼的心腹,参与罢黜废帝陈伯宗,扶立新帝上位,比毛喜还要积极。
陈顼登基之后,便让他担任尚书左仆射(相当于首相),诏令下达之后,他还假惺惺地多次辞让,最后才“推辞不过”愧而受之。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伪君子。
此刻,他见陈顼脸色不对,便躬着身子小声地问道:“至尊可是为始兴王之事烦恼?”
始兴王陈叔陵小小年纪,但他的恶名却已经传遍都中,陈顼也是早有耳闻,但他却从未对其加以责罚。
毛喜跟随陈顼多年,自然知道陈顼不可能因为陈叔陵那些破事生气,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其中缘由。
“是山阴韩氏?”
“子嵩(陈叔陵的字)不堪大用,让韩氏一家跑了!”陈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此一来,那韩端再无顾忌,假以时日,必成祸患啊!”
徐陵俯身作揖问道:“广陵鞭长莫及,但秦郡却近在眼前,至尊何不遣一支兵马过江将其收入治下?”</p>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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