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友元疑虑全消,张和更是振奋无比。
韩端走下堂来,对二人说道:“如今既决定起事,秋收之后就要开始用兵,拿下府县城池之后,又需治理地方,诸般事务,你们两个都要赶紧先拿个章程出来。”
张和一介武夫,虽略通文墨,却又哪里懂得拿什么章程?此刻听韩端一说,便连忙拱手道:“麾下但凭郎主吩咐,只是这章程,却真不知要从何处说起。”
“枉你随我在军中多时。”韩端笑骂了一句,又正色道:“所谓章程,对军士来说,就是军法军令,奖惩条例,对将领则要再加上行军布阵、约束士卒,而对你来说,这些都还不够。”
“作为一军主将,除了要擅于治军、精通兵法之外,还要有战略眼光和战略思维。”
张和问道:“郎主,什么是战略眼光和战略思维?”
“所谓战略,就是指挥军队作战的谋略,而战略眼光,则是高瞻远瞩的洞察能力,提前发现机会或威胁,并加以利用或应对……”
韩端看向张和,见他仍然一脸懵逼的样子,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放弃了传道授业的想法。
看来,在三两年内,别指望他能有什么战略头脑,凡事还得靠自己掌控才行。
“你抓紧时间操练士卒,排兵布阵,然后等候命令。”
“郎主放心,都按以前训练新兵的方法练着呢,军法军令从入营第一日起便要他们背诵,只是有些不识字的还背不完全。”
“要想从军吃粮,就得先过这一关。”
韩端想了一想,转过头来对严友元说道:“你不是说招了乐工么?让他们先将军法军令编成曲子让士卒传唱,要音调轻快,便于记忆,但不能是靡靡之音。”
时下南朝传唱甚广的曲子,多是表达爱情的情歌,为女子吟唱,委婉缠绵,这种曲调当然不适合在军中传唱,因此韩端后面才又补了一句。
严友元问道:“那就用胡音如何?”
“不妥。”韩端摇头道,“可选用鼓角横吹曲中音调激昂的曲子,再配上新的歌词即可。歌词要直白,要让所有人都一听都懂。”
鼓角横吹曲由许多曲子组成,大多是北朝民歌,传入南朝之后,被前梁乐府保存下来并广为传唱,其中不乏粗犷豪迈和歌颂尚武精神的歌辞。
真说起来,鼓角横吹曲也是胡音,但因在南朝传唱已久,无论南朝北朝的百姓都很熟悉,用它来重新填词普及军法军令,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严友元应下此事,韩端又问起秋收的事情来,数百顷水稻同时成熟同时收割,需要大量人力,必须事先协调安排。
“上月收了二十来顷早熟蝉鸣稻,共得粮近万石,堆放在新建的谷仓之中,罢亚稻还要十日才可收割,到时还要协调军中士卒来帮忙才行。”
南方种植稻谷品种多样,有蝉鸣稻、罢亚稻、江稻、霜前稻等等,有些富贵人家还会种植红稻、香稻等上等稻谷,但平民种植得最多的,还是九月熟的罢亚稻。
人手不够的问题韩端早有预料,因此才决定在秋收后发动攻势,如今听得严友元早有安排,他便也放下心来,转而说起接下来的计划。
“收割在即,不怕粮食不够,可大量募兵,但不可滥竽充数,济之这边一定要搞好招、练兵诸般事宜,若是出了问题,我便拿你试问。”
张和连忙拱手回道:“郎主放心,从明日起,我便搬到新卒营中,与其同吃同住。”
“练兵难道他们不会?还需你去和新卒同吃同住?”韩端瞪了他一眼,“你将军中老部曲抽几百人出来组成一幢,专司教导,你管好这些将士,不比你去和新兵厮混要强得多?”
张和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笑道:“郎主这法子好,我回去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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