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你这橘子怎么不吃。”
“刚才他说是你的师哥。”她一脸不信,“哪个师哥会大年初二跑来看同学的妈?”
“那你别辜负人家大年初二为你剥的橘子。”
说着挑下一瓣塞进姜雪梅的嘴里。
姜雪梅含着橘子,含含糊糊地锲而不舍问:“是真的谈恋爱了呀?”
姜蝶见这瓣橘子塞不住她,干脆往自己嘴里塞,哼哼唧唧地模糊了语调。
病房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姜蝶回头,去而复返的人出现在门口。
“你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他走进来,把备忘录递过来。
姜蝶愣住,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伸手没有接。
他又看向姜雪梅:“阿姨,其实刚才怕你生气,没有和你介绍……”
他的神情中第一次透露出姜蝶没见过的拘谨。
“我是姜蝶的师哥,也是她的男朋友。”
“!”
姜蝶害羞得不行,拿起手中剩下的橘子,吧唧一下也塞进他的嘴里。
房间里的三人,每人嘴里含着一瓣橘子,只能面面相觑,最后相视一笑。
姜雪梅望着病床边的两个人,有些怔然。
她不知道原来男人看女人也会有这样的眼神,虽然他们尚且称不上男人和女人,只是两个在她眼里还半大点的孩子。但那眼神却和孩子无关,没有任何戏谑和莽撞,蕴藏在里面的是流云、湖水、庄稼,一切饱满的自然,令人看了欣慰,又无端鼻酸。
盘旋在心里的担忧,在这一刻被压了下去。姜雪梅终于咬下橘子,舌尖沁到自己从未品尝过的,有关青春的酸甜。
*
姜雪梅在三天之后进行手术,万幸的是过程很顺利。
手术之后的休养期,姜蝶没有请护工,毕竟贵又不省心,还是决定亲力亲为地照料。
蒋阎也没主动提要帮她分担的事情,只是到了晚上,他突然又不请自来。
他笃定她不愿意让他陪护,干脆问都不问,直接挑她累了一天的这个时候现身,和她比比精力谁更好。
姜蝶梗着脖子说自己可以,蒋阎笑笑不说话,搬了把凳子坐到她旁边。
因为姜雪梅已经睡下,两人不能聊天,安静的房间更加滋生她的困倦。
蒋阎气定神闲地观察着注射液的余量,余光却盯着姜蝶的脑袋,一前一后地晃,姿势十分危险。
就在她整个身子要撞上一边的床头柜的刹那,蒋阎伸手隔开,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打横抱起,直接下到停车场。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甚至是安全带系上的响扣,大门开关的动静,都被他消减于无声。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到,大概会怀疑他怀里抱着的是会被震裂的易碎品,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当姜蝶醒过来时,完全不知自己怎么就陷在一张暖融的床上,外套和鞋子被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软的被子。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床头留了一盏清白的小夜灯,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有夜盲,特意开的。这样夜里醒过来就不至于抓瞎。
姜蝶在房间里懵然地反应了一会儿,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一种陌生的熟悉。
……这不就是蒋阎公寓的卧室吗?
脑子终于过了混沌的短暂停顿,她震惊地从床上弹起。
她居然,躺在他的床上。并且还穿着从医院回来的脏衣服。
手机里蒋阎的微信留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乖乖睡觉。
这怎么睡得着!
姜蝶捏着手机,满腔的情绪哽在喉咙里。无论是被他抱回来,被他允许以这样的姿势上床,还是被他以略带命令的语气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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