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初不知道村子里发生的闹剧。
他刚刚从几个家长家里撤出来,说意外地接到周欢的电话。
周欢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无力。表明自己不想治病,希望程太初不要多管闲事!
程太初觉得奇怪,哪有病人不想好起来的?
但周欢说完那一句,就挂了。
他打过去,对方关机。
程太初从高风那里问到周得水的电话,打电话过去问。
周得水一再哽咽得说不出话。
程太初一再想起高中时候,周欢追出来塞二十块给他交课本费的画面。
向对方要了地址,跑回车把膏药和药丸带上,骑着三轮车就往镇上跑。
他原本以为周得水一个行长,怎么着也有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他根据地址找过去。
竟然是在老粮站后面的破小楼里。
这里的房子又破又旧,环境阴暗潮湿,根本不适合住人。
一排排二层旧楼,二十几户大门,仅有几户人晒着衣服。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没住几户人了。
周得水在小楼下面接他,只是一夜过去,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程太初把车停在老粮站的坝子里,急急忙忙地跳下车:“周欢她怎么了?”
周得水双眼红润,哽咽的说道:“本来昨天回来,知道自己有救了,她还是很高兴的。结果我小闺女说漏了嘴,说等她病好了,我就去自首。这傻孩子一听,就把膏药撕了,说什么也不贴。嘴里一直嚷嚷着不治了。我是无论怎么哄,都哄不好……”
程太初叫对方带路,赶紧跑上楼。
进门一看,昏暗破旧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里的房子很小,一室一厅。
客厅里放着一张折叠床,窄小的阳台上打着地铺。
唯一一间卧室,房门紧闭。
周得水的小女儿,给程太初泡上一杯茶,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程医生,谢谢你为我姐姐治病。”
程太初接过茶,说道:“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专业医生,只是医术比较好而已。我跟你姐姐是同学,你小时候来学校门口等你姐姐,我还见你过。”
周小渔勉强的笑了笑,礼貌的喊了一声:“程哥哥。”
程太初被对方一声‘哥哥’喊得心都软了,问道:“你姐姐怎么样了?”
周小渔情不自禁地又开始掉眼泪:“本来昨天还好好的,都怪我多嘴……我姐姐现在不肯贴膏药,不肯吃东西,连水都不肯喝一口。还把门反锁了,怎么叫都不开。”
程太初把衣服口袋里的药拿出来,交给周小渔:“我去叫门。这里头的药丸,你取一颗用开水化开,一会儿喂你姐姐服下。”
周小渔双手接过药口袋,明明是死物,却深怕会不小心摔到地上。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惹有人疼。
程太初走到卧室门口,敲了三声:“周欢,我是程太初。你开一下门,我给你把脉。”
“都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是聋子吗?”
周欢沙哑且虚弱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她用尽了力气,声音还是很小。
但房子是几十年前建的旧房子,墙壁很薄,隔音很差。
屋里的动静,站在客厅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太初不是周得水和周小渔,不惯病人的毛病。
他看一下门。
普通的薄板子木门,轻轻一脚就能把门踹开。
程太初对里面的周欢说:“你不开门,那我就踹门了。”
刚说完,也不等里面的人回答,抬起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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