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动了动唇，平时最能言善辩的人，对着小十认真询问的眼神，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苏星邑摸了摸小十的脸：“坏人的话怎么能相信？”</p>

    所以坏人说的是假话？小十马上露出笑容：“小十就知道是假的！妈妈明明很喜欢小十！”</p>

    鸢也喉咙滚动：“小十……你还小，很多事情，妈妈现在跟你说了，你也无法理解。”</p>

    “但无论大灰狼跟你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妈妈真的很爱你们，有了你们妈妈很开心。”</p>

    小十懵懵懂懂，只能听出妈妈也很爱他，就高兴地笑起来：“嗯！”</p>

    鸢也思绪繁复，她也不想骗孩子，但这件事，不是简单的“是”和“不是”能当做回答。</p>

    这里面有错综复杂的前情，还有阴差阳错的过去，万事有因才有果，没有那些事她不会有小十，也就不存在“到底是不是为了救阿庭才生下小十”这种问题。</p>

    但那些事她自己都没有完全搞清楚，又怎么对一个三岁孩子解释？</p>

    鸢也心情正复杂着，冷不防听到小十说：“妈妈，我想跟papa回家。”</p>

    迎头又一记闷雷，鸢也愣了好一阵。</p>

    他口中的“家”，不会是陈家或者姜家，更不可能是从未去过的尉家，他是指罗德里格斯庄园。</p>

    他要跟苏星邑走？</p>

    鸢也以为他看到尉迟救了他以后，他会接受尉迟这个爸爸，刚才不是还喊了尉迟爸爸吗？</p>

    她飞快看了苏星邑一眼，苏先生站在床边，神色清淡。她皱着眉说：“小十，妈妈其实不会再回苏黎世……”</p>

    “我知道。”</p>

    小十回看她的眼神澄澈：“我还知道，小十二不想回去了，但是小十想回去，Papa说只是住一段时间，小十还会回来的。”</p>

    鸢也抿唇：“你的手都受伤了……”</p>

    苏星邑道：“我定好私人飞机，私人医生随行，小十路上不会难受，罗德里格斯家里也有最好的医生。”</p>

    小十摸摸自己的手：“小十已经不痛了。”</p>

    拒绝苏先生的要求鸢也可以理直气壮，但对着孩子，她强硬不起来：“……爸爸还没有醒。”</p>

    “小十等爸爸醒了，和爸爸说了再见，再和Papa走。”小十竟然什么都想好了。</p>

    “……”</p>

    最后鸢也无法回答，含糊带过话题，喂了小十吃半碗米粥，看着他睡着了才松口气。</p>

    苏先生说他已经取消今晚回苏黎世的行程，留下给小十陪床，鸢也无可奈何点头，又回到尉迟的病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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