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看着他的背影道:“我想了想,能让你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雷正韫脚下顿住,眸光轻有闪烁。 原本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是可以置之不理的,但说出这话的人是晏珩...。 雷正韫踌躇两息,扭身看向晏珩。 晏珩朝他走了两步,神色凛寒道:“雷大人侍的主不是殿中这位吧?” “那边那位打算趁乱做些什么呢?” 雷正韫的下颌明显的绷紧了。 他自来便清楚晏珩是敏锐的,从不敢小瞧了他,但他没想到他能敏锐到如此地步。 连傅仲都没察觉出什么,他却已经虑到了这个层面。 雷正韫缓慢的呼吸,克制着擂鼓的心跳,尽量平稳的道:“晏都督莫不是耳朵坏了?举荐沈戬的不是我,是傅首辅。” “我是懂战局,所以我不顾自身的举荐了两个能扭转局面的人。” “可有什么用呢?”雷正韫呵然自嘲道:“人微言轻罢了。” “这么多年皇上疑心我不假,但眼下我能在朝中行走,足证明了我的清白。” “晏都督空口白牙的就想诬陷,是不是太掉价了些?”他说着视线落在了晏珩的盔甲上,似乎记起了些往事,声音中的尖锥感散了不少:“对大庸,我问心无愧!” “晏都督想做什么,自便。”说完,径直离去了。 晏珩只是诈他一诈,从他神态中也没瞧出半分的异样,可怎么心中却放心不下? 若两方惧是忍不下去了,那...。 眼下外患未除,若再生了内乱,可有哪位天神下凡来镇得住这场面呢! 杨权酉走过来,瞧见晏珩站着发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奇怪道:“都督在看什么呢?” 晏珩想的入迷,被杨权酉这一拍吓了一跳,回神笑了下:“在想南凉的事情。” 杨权酉闻言叹了口气,想到朝上发生的,低声嘀咕道:“多想无益,都督还是顺其自然吧。” 晏珩默然,扭头望向勤政殿的方向,却见傅言明与玉知杭并肩走来。 傅仲呢? 又向皇上进什么谗言呢?! 再想到自身被皇上疑心的事情,他紧皱起眉头,朝杨权酉揖了揖手道:“忘了还有事情没禀明皇上。” 杨权酉忙揖手道:“晏都督快去吧。” 勤政殿外秋分守门,看晏珩走过来,神色目之可见的冷了下来。 有了共同剿匪的经历,晏珩极不喜秋分此人,但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晏珩并不与他计较什么。 站定后,淡声道:“我要见皇上,劳烦秋分公公通禀。” 秋分颔了颔首,道了句:“晏都督稍候。”推门走了进去。 片息,秋分出来,冲晏珩道:“皇上这会子不得空,请晏都督先回去。” 晏珩眉头皱的更深。 但细想之下更觉心凉。 他的忠心,竟还抵不过旁人的几句挑唆?! 他究竟在坚持什么? 黄忠远远走来,看晏珩没进殿便离开了,问秋分道:“皇上没见晏都督?” 秋分有些慌乱,忙垂首道:“皇上在与傅首辅商议南凉战事,不得空。” 黄忠未做他想,点头进了殿。 傅言明与玉知杭亲兄热弟一般的并肩走出宫门,寒暄两句,拱手作别。 玉知杭正往马车旁走,却见原本侯在马车旁的小厮撒丫子的往他身边跑,他皱起了眉。 待人走近,他不悦训斥道:“这是宫门口,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被人瞧见,只当咱们府里家风轻浮呢!” 小厮也不顾上被训斥了,燎火一般的将叶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玉知杭。 玉知杭闻言既惊且慌。 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叶家...那叶震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啊!?只消想想小厮所说的事情,玉知杭便觉得脚挤。 不行,不行,这个锅不能让他们玉家来背! 这般想着玉知杭忙往傅言明车马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车马已然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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