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庭委屈得大哭,诚亲王妃没忍住红了眼眶。
宋沅眸色暗了暗,握住了母亲的手。
他沉声道:“天已经快亮了,圣上的人想必转眼就到,父王还是先把侧妃叫醒,至少让我们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
诚亲王看看儿子,又看看撇开脸神色冷清的妻子,心中一叹。
他深呼吸:“且不着急,这位验尸的大人,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胡荼拱手道:“回王爷的话,贵公子的伤口里有黑血溢出,因此不排除他死之前已经中毒。
但他被枭首之前是否已经身死,还需要进一步解剖验尸,卑职才能知晓。不知王爷……”
他迟疑地看着诚亲王,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问一个当父亲的,惨死的儿子要不要解剖,实在是有些残忍了。
但要是不验,事关重大,又恐怕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诚亲王脸色惨白,直勾勾看了儿子许久,掐着张侧妃的人中把人给掐醒了。
张侧妃睁眼就看到哥哥的惨状,脸色顿时变了变。
诚亲王沉声道:“清儿,详细把阿泠遇害的细节都说一遍,记住,只说你看到的听到的,不要任何猜测和想象!”
张侧妃愣了愣:“王爷?”
诚亲王沉声道:“如果查不清楚,我们就得让锦衣卫剖腔验尸。”
张侧妃连嘴唇都是白的,尖叫道:“不要!求王爷!求王爷给泠儿一个全尸啊!万万不要让他死不瞑目!”
诚亲王看了一眼宋亦安,摇了摇头:“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事关重大,一面是已经死了的尸体,一面是宋亦安的安危,孰重孰轻,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张侧妃猛地看向了宋亦安。
宋亦安温声道:“就一个简单的口供而已,侧妃和你哥哥已经联手耽搁了快半个时辰,请问侧妃,你,是在帮谁拖延时间吗?”
这话说的,简直诛心。
张侧妃尖叫道:“我没有!”
诚亲王沉声道:“说,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张侧妃泪如雨下,悲痛欲绝:“昨夜,婢妾睡得正香,忽然听见门外有东西撞击的声音。
婢妾正要询问守夜的丫鬟,就听见外面连番惨叫,婢妾认出其中两个声音,正是婢妾的贴身丫鬟花蝉和花语,顿时惊慌不已。
婢妾……婢妾当时便想起昨夜担心泠儿的伤,所以让他住在了婢妾的隔壁,怕他受伤,便强忍害怕溜到了门口。”
说到这儿,她的表情难掩惊恐。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那时候院子里很黑,婢妾还能从门缝里看个大概,就见花语趴在台阶上,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拖进了黑夜里。
婢妾当时都吓蒙了,本以为是刺客来袭,没想到却看到许多蛇从黑暗里钻出来。
婢妾不敢大声呼救,唯恐吸引了那些蛇的注意,可婢妾没叫,泠儿却被屋子里的蛇给吓了出来。
婢妾当时又怕又急,唯恐他把黑暗里拖走人的东西招出来,忙开大了门缝叫泠儿。
可泠儿当时非常痛苦,像是根本听不见婢妾的呼唤,只管疯狂往大门口冲。
我强忍害怕出来,正要追去抓他,就见黑暗中蹿出来一条水桶粗的蟒蛇,一口咬住了泠儿的头!!!”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好几次重新组织语言,这才终于能把话说清楚:
“婢妾当时也顾不上其他,大声叫着来人,可门外喧闹不已,竟然就是没有一个侍卫进来救泠儿。
婢妾强忍害怕去救泠儿,却被那蟒蛇一尾巴甩了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婢妾醒来,就听见侍卫下人们大叫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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