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拦在贵妃鸾轿前,见自己贴身宫女被打,眸光骤然一厉:“放肆!本宫的宫女,岂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话毕就抬起手。翠珠扬着下巴,态度嚣张跋扈。在原地佁然不动,拿鼻孔对人。
“放肆。”
又是一声,从鸾轿上传来,缓慢幽远,威仪浑然天成,不含杀机,却叫人打心底一怵。
整个人哆嗦一瞬,膝盖一软,对面主仆二人就齐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挺整齐。
翠珠有恃无恐地嗤笑一声,回头骄傲地看向自家娘娘。
朝子妗朝着她无奈而又纵容地一笑。
自家丫头,难道不该自家宠着。
宜嫔眼神骤然间恢复清明,突然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看着兰儿低头捂着脸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朝子妗也就算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奴才爬到自己头上来?
她一下子又爬起身,故意冷嘲热讽,害不到她还不能气死她:
“皇贵妃娘娘近日可真是春风得意。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不知道,居然还能册封皇贵妃。您该给祖上烧烧高香,他们该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够你败到现在!”
翠珠气急,这说的哪门子混账话!却被娘娘示意拦下。
朝子妗漫不经心地低头把玩着指甲,居高临下、语气平静:“多谢宜嫔妹妹提醒,莫家祖上积的德,自是本宫几辈子也败不光的。”
“但真替妹妹可悲,是否因妹妹你出身低贱,往上世代都是做奴才的命,所以才到至今,也只能端茶倒水,伺候着你宫里的那位?”
她存心恶心人,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好不欢脱。
“你!”
宜嫔脸色青白交加,差点背过气去。
这贱人怎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不是二话不说就让福禄掌嘴?她想着只要这贱人一出手打人,怎么着自己也能弄出点事儿来。
可今日是怎么一回事?学聪明了转性了?可这深宫里,谁会教她这些?
她心底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皇上?
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否定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就是皇上再器重莫家,也不可能看上一个空有美貌,实则胸无点墨的女人。
皇上说过最欣赏她的才情!
朝子妗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神色,唇畔逐渐荡开一抹冷笑。
宜嫔,最初始不过是御膳房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宫女。原主见她手脚利索,又有一门拿得出手的绝活,就派管事要了来。
谁知后来被皇上看中,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上位后竟开始计较原主旧时多番苛待她,喜欢情场不顺时拿她出气的旧账。后主动加入皇后一派,以求平安。
虽然...确有其事。
但!那又如何!
既然把她从那样的环境解救出来,贵妃娘娘高眼看得上她,让她来宝华宫伺候,日后如何不算,那就是对她有恩!
而她知恩不报,又擅自勾引皇上,以谋求荣华富贵,到底是奴性不足!
翠珠冷哼一声。能伺候贵妃娘娘那就是天大的福气,居然还敢背地诸多挑剔,在她看来。
其心当诛!
宜嫔怒极恨极,一看到朝子妗这张姝艳动人的脸,就想到此前她傲慢刻薄地放纵下人,对自己多般殴打、羞辱...
奴才!奴才难道就不是人吗?
奴才就没有人性吗!奴才就活该比狗还生不如死地活着吗?
她今天是来报复的,不是来供她羞辱的!
子妗位于鸾轿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神情,嘴角嘲讽的弧度愈大。
不是奴才就该狗也不如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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