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吃流水席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人声渐渐鼎沸。 孙铮准备撤离:“大伙留神照顾活佛,他若醒来,尽管好酒好菜伺候着。打发个人来梅庄喊我……” 众人连声应下,恭送孙铮离去。 孙铮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原本呼呼大睡的活佛济公悄然睁眼,右手掐掐点点,嘴里不住小嘀咕。 “奇怪了,怎么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哎哟,这可不妙。石妖啊石妖,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哉!” 济公摇头翻身坐起,又掐指算了几下,颓然感慨:“罢了罢了,也是此妖命中该有此劫!”顺手摸过葫芦,揭盖入嘴,两眼登时就瞪圆了。 “这……满上了?” 济公一脸的不可思议,良久摇头苦笑:“这个孙道友,这是堵我和尚的嘴呐!嘿嘿,善哉善哉!” 突然抬头冲天,轻轻抽动几下鼻头,两眼放光:“这贼牛鼻子,又偷了谁家的狗?” 话音未落,人影已逝。 片刻之后,某座位于半山腰的小道观后院,济公晃着破扇子笑嘻嘻亮相:“好狗好狗!” 院中一位道士正在火堆前,很投入的翻着一只三尺多长的犬型烤肉,不时用大号毛笔蘸点配制好的佐料往肉上涂抹。 听到济公的话,道士头也不抬:“我说你才是生了一只好狗鼻头!怎么我每次烤点东西,不拘远近,你都能闻着味儿找上门来?!” “哈哈哈……”济公很不认生,自来熟凑到对面,直接席地而坐:“谬赞啦,谬赞啦!” 饶是以道士的修为,也差点眼前一黑,手上动作都慢了半拍:“这是夸你吗?” “有什么关系呢?和尚久在红尘厮混,什么话没听过?还不是照样吃得香,睡的香?比起那些恶心话,你这已经是极好的夸奖啦!” 道士只能摇头默认,继续仔细刷料。 此时,从道观后殿中转出一位白衣飘飘的女道,满脸微笑捧来一张几案,摆在两人身边。 济公呵呵笑道:“有劳牡丹仙子!” 女道抿笑不应,自顾自招来一只食盒,从中取出数盘精致小菜,一只酒壶,两只酒盏。 摆好几案,女道转向道士:“师尊与禅师饮酒吧,这里交给弟子。” 道士皱眉:“这等腌臜油腻……” “师尊便是不放心弟子,又说这样的话来推脱?” 道士只好起身:“火候差不多足了,再翻几转就可以分割了。” “师尊自去饮酒叙话,弟子省得!” 道士欲言又止,带着几分尴尬,来到案几边坐下,对上一脸笑嘻嘻的济公,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取过酒壶来自斟一杯,仰头一口闷,偏不理济公。 济公呵呵直笑:“牛鼻子这针屁股一样的小心眼,一点长进都没有!这回和尚却不稀罕你的酒了,和尚自己带了美酒!你要说几句好听的,和尚倒也愿意让你尝尝!” 道士一下好奇了:“你带了酒?还愿意分给旁人尝?”故意做个很夸张的向天仰望动作:“这天也没变呀,太阳还是从东边起的,怎么就转了性子?” 济公也不起身,两腿在地上轻轻甩了甩,踏到案几前,拿过酒盏,用葫芦斟了两杯,推一杯过去:“和尚有好东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这贼牛鼻子!你倒不识好人心,亏你还有脸骂狗!” 正在切肉的女道吭一声笑出声来,肩膀乱抖,忍的很辛苦。 道士取杯在手,轻轻嗅一口,表情微滞,入口轻抿,两眼一亮,仰头灌入口中,仔细品味。 良久,长呼一口气:“好酒!此酒何来?咦,不对,以你抠门的性子,这样好酒,如何能舍得分享……老实说,你得了多少,贫道也须分润分润!” 济公呵呵直笑:“要多了没有,只分得你一千斤!” 哎呀! 道士和女道同时大惊,一千斤? “和尚你劫了御窑?” 切!济公翻手从后颈取出那把破扇子缓缓摇动几下,一副高士嘴脸:“莫要以为只有你吕洞宾有点仙气,和尚也是有几个信众供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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