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p>

    陈平安补了一句，“是我与书上圣贤借来的答案。”</p>

    崔东山赶紧抬头，澄清道：“别别别，自古书上无此语，分明是我先生自己心中所想。先生何必谦让。”</p>

    老蒿师点头道：“我相信是夫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答案，心中早有此答，只等今夜此问。”</p>

    陈平安笑道：“我叫曹沫，老前辈直接喊我名字即可。”</p>

    老蒿师摇头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夫子确实不用如此谦让。不过夫子有个好名字啊，世间最出名之‘曹沫’，本就是刺客列传第一人，关键是能够先输后赢，韧性后劲十足。夫子既然与此人同名同姓，相信以后成就，只高不低。”</p>

    陈平安赶紧嘴上说不敢想不敢想，偷偷瞥了眼崔东山，崔东山立即还了个眼神，示意先生多想了。</p>

    陈平安松了口气，差点误以为眼前老舟子，就是那曹沫，岂不尴尬。</p>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人生忙碌不停歇，何苦来哉。”</p>

    老蒿师自顾自感慨一番，忍不住又转头问，“夫子可知晓苏仙所说的人生十六赏心事？”</p>

    陈平安点头道：“月夜携友行舟崖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是苏子所谓的第一赏心悦事。”</p>

    老蒿师使劲撑起一竹蒿，一叶扁舟在水中去势稍快，“苏仙豪迈，我倒是觉得良辰美景十六事，都比不上个‘今日无事’。”</p>

    陈平安笑道：“老先生所说甚是，只不过道在瓦甓，忙碌是修行，休歇是修心，一日有一日之进境。话说回来，如果能让今日忙碌时变成个今日无事，便是个道心里外皆修道、我乃地上一真人了。”</p>

    老蒿师轻轻撑蒿划水，涟漪阵阵，小舟飘摇，“夫子此语真真妙哉。所有金丹客与陆地神仙，都该听一听夫子此语，人心炎炎酷暑中，可得一剂清凉散。”</p>

    陈平安拱手笑道：“老先生言重了。”</p>

    裴钱只是一言不发，她坐在师父身边，江上清风拂面，天上明月莹然，裴钱听着先生与外人的言语，她心境祥和，神意澄净，整个人都逐渐放松起来，宝瓶洲，北俱芦洲，皑皑洲，中土神洲，金甲洲，桐叶洲。已经独自一人走过六洲山河的年轻女子武夫，微微闭眼，似睡非睡，似乎终于能够安心小憩片刻，拳意悄然与天地合。</p>

    到了对岸渡口，陈平安与裴钱下船登岸，崔东山却说要没过瘾，再往返乘坐一趟渡船，让先生等他片刻。</p>

    陈平安就与裴钱散步江边。</p>

    那老蒿师笑呵呵接过两枚雪花钱，崔东山站在船头一边，嬉皮笑脸道：“常在河边走，小心钱烫手。”</p>

    老蒿师好像没听明白白衣少年的怪话，只管撑船挣钱，去往黄鹤矶那边的渡口。</p>

    崔东山一个蹦跳，轻飘飘踩在船栏上，双手负后，缓缓而行，“昔年名高星辰上，如今身堕瘴海间。青牛独自谒玉阙，却留黄鹤守金丹。”</p>

    老蒿师置若罔闻。</p>

    崔东山又笑道：“惯向北斗星中骑木马，东山却来水上撑铁船。”</p>

    老蒿师瞥了眼那俊美少年，笑道：“星君酌美酒，劝龙各一觞。”</p>

    各自道破对方的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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