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帽系带。</p>

    孩子此刻心情，应该是不会太好的。</p>

    来时路上，老秀才言之凿凿，说至圣先师亲口提醒过，这顶帽子别着急摘下，好歹等到跻身了上五境。</p>

    白也都无法想象自己在玉璞境之前，一直头戴虎头帽到底是怎么个光景。</p>

    一旁老秀才，双指捻住一张青色材质的远游符，一点点缓缓消逝，等到符箓燃烧殆尽，就是老秀才返回浩然之时。</p>

    孙道长站起身，打了个道门稽首，笑道：“老秀才风采无双。”</p>

    老秀才作了一揖，笑眯眯赞叹道：“道长道长。”</p>

    双方心照不宣，对视而笑。</p>

    久闻不如见面，果然这才是自家人。</p>

    然后老秀才一手捻符，一手指向高处，踮起脚跟扯开嗓子骂道：“道老二，真无敌是吧？你要么与我辩论，要么就爽快些，直接拿那把仙剑砍我，来来来，朝这里砍，记住带上那把仙剑，不然就别来，来了不够看，我身边这位侠肝义胆的孙道长绝不偏帮，你我恩怨，只在一把仙剑上见真章……”</p>

    白玉京最高处，道老二眯起眼，袖中掐诀心算，同时瞥了眼天幕。</p>

    白也突然说道：“仙剑道藏，只会在你符箓消失之前返回青冥天下。”</p>

    虽然境界没了，但是眼界还在。</p>

    老秀才呵呵一笑，神色自若。</p>

    只是持符之手立即下垂，轻轻晃荡起来。</p>

    片刻之后，干脆抬起手，使劲吹了起来。</p>

    都是自家人，面儿什么的，瞎讲究什么。</p>

    老秀才穷归穷，从不穷讲究。</p>

    孙道长笑道：“文圣不用着急返回，道老二真敢来此地，我就敢去白玉京。”</p>

    老秀才将那符箓攥在手中，搓手笑道：“别别别，总不能连累白也初来乍到，就惹来这等纷争。”</p>

    孙道长突然皱眉不已，“老秀才，你去不去得第五座天下？”</p>

    老秀才摇头道：“暂时去不得。”</p>

    孙道长提醒道：“最好去得。”</p>

    老秀才瞬间了然，摊开手，孙道长双指并拢，一粒灵光凝聚在指尖，轻轻按在那枚至圣先师亲自绘制的远游符上。</p>

    老秀才转头望向那个虎头帽孩子。</p>

    应该放心才对，却又实在是放心不下。</p>

    终究如今白也就只是个需要重新问道的孩子，不再是那十四境的人间最得意了。</p>

    白也说道：“你先管好自己。以后找你喝酒。”</p>

    老秀才点点头，突然感伤不已，轻声问道：“仰天大笑出门去的那个白也，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个白也。”</p>

    老秀才其实就是随口一问，白也有无答案，不重要。</p>

    头戴虎头帽的孩子想了想，双手环胸，微微垫脚，高高仰头，张了张嘴巴又合上，期间好似背书一般迅速说了三个字，几乎没什么语气起伏，“哈，哈，哈。”</p>

    比较敷衍了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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