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满天吹过玉纷纷，雪光绝胜水银银。</p>

    王师子好奇问道：“晚辈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剑气长城，前辈为何还愿意主动传授晚辈剑法。”</p>

    左右收回视线，笑道：“桐叶洲山泽野修，金丹客王师子，孤身一人，于十四年间，三次登上城头，三次被迫撤离城头，我左右与你是同道中人，所以与你说剑，不是指点，是切磋。”</p>

    王师子无言以对，几次欲言又止。</p>

    左右说道：“有话直说。”</p>

    王师子笑道：“我还以为是二掌柜在与我说话呢。”</p>

    左右大笑，“我与陈平安是同门师兄弟，你觉得言行举行差不多，不奇怪。”</p>

    王师子说道：“前辈，我相信二掌柜以后肯定可以扬名浩然天下！”</p>

    左右摇头道：“等着吧，浩然天下只会嫌弃他做得太少，以前种种不认之事，都会成为攻讦理由，什么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左右的小师弟，陈清都也要刮目相看的年轻人，好一个远离战场的新任隐官大人，都是将来否定我小师弟的极佳理由。若是死了，反正是应该的，那就不提了。可只要没死在剑气长城，就是千错万错。”</p>

    王师子心情沉重。</p>

    左右说道：“也不奇怪，习惯就好。”</p>

    左右与王师子一直御剑往东而去，再无言语。</p>

    左右离开剑气长城之前，与那陈清都有过一番肺腑之言。</p>

    “陈清都，你当真半点不失望？”</p>

    “无非是安慰一个尚未彻底绝望的年轻人。不失望？不失望？还真是不失望，倒也不假，早就没有希望可以失去了。”</p>

    ————</p>

    倒悬山，春幡斋。</p>

    春幡斋的中堂布置，还是浩然天下书香门第的礼仪规矩。</p>

    挂了一幅神仙山水的中堂字画，是那北俱芦洲一处不知名山头，两侧挂有儒家修身齐家内容的对联，更上是匾额“留北堂”。</p>

    板壁前搁放长条案，案前是一张四仙桌，两侧放椅两条。</p>

    在大门与板壁之间，东西相对，摆放了一张张椅子，秩序井然。</p>

    进门之人，起坐之间，便是一方小天地。</p>

    那些各洲渡船的话事人、管事，陆陆续续进入这座厅堂。</p>

    山水窟白溪坐下后，与几位老友相视一眼，都不敢以心声言语，但是从各自眼神当中，都看出了一点忧虑。</p>

    厅堂当中的座椅摆放，大有讲究。</p>

    宗门底蕴，渡船与买卖大小，渡船话事人的个人声誉，好像都被算计了一遍。</p>

    比如白溪就发现那个皑皑洲的那艘“南箕”渡船，管事是个没什么名气的金丹瓶颈修士，一直做着中等规模上下的买卖，在平时渡船管事的人情往来当中，都属于那种上了酒桌也不太说得上话的一个，但是今天座位安排，却极高礼遇，白溪是因为山水窟自家老祖泄露过天机，才知道此人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玉璞境符箓修士，之所以做着倒悬山跨洲买卖的勾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每次都会偷偷去一趟蛟龙沟做真正的隐蔽生意，用神仙钱，换取他以独家秘术、汲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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