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负后，笑望向小姑娘问道：“是不是觉得你的先生，那个叫齐静春的家伙，比我们这儿的教书匠都要好啊？”</p>

    小姑娘叹了口气。</p>

    心想这老先生个子是高，可怎么总问一些这样不高明的问题呢？</p>

    老人苦口婆心道：“小姑娘我跟你说啊，咱们规矩多，除了学问没有你先生那么多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是有苦衷的，‘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听说过吧？前边是什么，知道吗？”</p>

    小姑娘点头道：“是‘而十七’，更前边是‘顺耳而十六’。”</p>

    高大老人硬是愣了半天，说不出话。</p>

    老人学问之高，超乎想象，倒不是没听明白意思，只是想不通，小姑娘那颗小脑袋里，怎么就会蹦出这么个古怪答案。</p>

    小姑娘挥挥手，准备闪人，“老先生，我叫李宝瓶，是刚入学没多久的学生，我可不会逃避惩罚，我已经先把所有规矩都了解了一遍啦，知道三日之内要抄录一篇文章，今晚我就去写完，回头自己交给洪先生。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洪先生。”</p>

    李宝瓶拍拍胸脯，“放心，我写字比跑步还快！”</p>

    老人哭笑不得，赶紧喊住一身英雄气概的小姑娘，“道理还没讲完呢，你别急，听过了我的道理，就当你已经受罚了。”</p>

    李宝瓶双手已经开始做出奔跑冲刺姿态，闻言后只得停下身形，瞪大眼睛道：“老先生你说，但是如果道理讲得不好，我还是回去抄书算了。”</p>

    老人被这丫头的话语噎得不行，“你想啊，至圣先师到了这个岁数，才敢这么做，如果一般人光顾着自己开心，什么都不讲规矩，是不会不太好？”</p>

    小姑娘点头道：“当然不好。”</p>

    老人开怀大笑，“行吧，我道理讲完了，你也不用抄书了。”</p>

    这次轮到李宝瓶愣住，“这就完啦？”</p>

    小姑娘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眼这位老先生，欲言又止，最后作揖，开始准备飞奔下山。</p>

    老人给气笑了，“小姑娘，你刚才那眼神是啥意思，是觉得我年纪比你家先生齐静春更大，反而懂得道理还不如他多，对不对？”</p>

    李宝瓶缓缓点头，坚决不骗人，既然老先生看穿了，她当然不会否认。</p>

    老人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显老，齐静春是显年轻，其实他年纪比我还大！所以他学问比我更大一点点，不稀奇。”</p>

    李宝瓶满脸怀疑。</p>

    老人像是有些恼羞成怒，“骗你一个小姑娘作甚！”</p>

    李宝瓶不急着下山了，双臂环胸，向左走了几步，再向右移动几步，扬起脑袋看着高大老人，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算你年纪比我先生小，所以学问小，那为什么我的小师叔，年纪比你更小，学问还是比你大呢？”</p>

    老人啧啧道：“学问比我大？那我可真不信。”</p>

    李宝瓶有些急，认真想了想，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后，伸出一只小手掌放在嘴边，低声道：“我跟你讲，你别告诉别人。”</p>

    然后她伸手在自己脑袋比划了一下，“如果我先生的学问，有这么高的话，那我的小师叔，学问至少有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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